生物实验室的灯光下,夕夕的剪刀闪着冷光。她面前摆着三个不同型号的理发推剪,都是从网上专业美发店购来的正品。桌角贴着张士昂的照片,上面用红笔画了个醒目的圆圈。
"平头用3mm卡尺,光头直接用0.5mm..."夕夕喃喃自语,手指灵活地转动着推剪。这已经是她本周第三次在放学后偷偷练习了,地上散落着从理发店要来的碎发。
实验室门突然被推开,夕夕迅速用课本盖住工具。
"又在捣鼓什么?"生物老师钱教授探头进来,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
"复习...有丝分裂。"夕夕推了推眼镜,镇定自若。
钱教授走近,目光扫过桌角露出的推剪电源线:"下周一要交的真菌培养报告,你的样本..."
"在这里。"夕夕拉开抽屉,取出一个贴着"毛癣菌属-实验组7号"的培养皿,"已经完成三次镜检。"
老人拿起培养皿对着灯光观察,灰白色的菌落呈现出羽毛状边缘:"生长速度比常规菌株快30%,你加了什么?"
"微量表皮生长因子。"夕夕声音轻了几分,"我想验证...呃...毛发脱落效率。"
钱教授突然笑了,把培养皿放回抽屉:"记得写清楚实验目的。"他转身走向门口,又停住脚步,"对了,校规第17条是什么?"
"禁止携带危险器具..."夕夕条件反射地回答,随即抿住嘴唇。
"很好。"老人轻轻带上门,"下周我要去杭州开会。"
夕夕长舒一口气,重新拿起推剪。镜子里,她的齐耳短发利落地贴着脸颊。
进入高中2个月了,从开学第一天起,张士昂就跟她表白,说喜欢她。她不理他,他就以"喜欢"为名揪她头发,上课跟她说话。她告老师,老师找他谈话,他笑嘻嘻道歉;后来调了位置,他两离的很远,他就给她传小纸条,下课了继续揪她头发,她不理会。结果昨天,这家伙居然在实验课上差点烧掉她的标本册!
推剪的嗡鸣声中,夕夕的眼神越来越冷。她取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上还留着上次被张士昂撞到地上时的裂痕。张士昂家里有钱,老师惹不起,但她惹的起。
周一早晨,高一(1)班教室格外安静。同学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目光不时瞟向角落里的夕夕。她正专心整理生物笔记,桌上摆着个黑色工具箱。
"喂,邵立扬。"张士昂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他刚打完篮球,浑身是汗,"听说你下个月要去北京参加决赛,你有信心拿奖吗?用不用我帮忙找补课老师,毕竟我家有钱..."
话音未落,他的手已经习惯性伸向夕夕脑后,想揪她头发。
夕夕头也不抬:"手不想要可以捐给医学院。"
张士昂恼羞成怒,一把掀翻她的工具箱。推剪、剪刀、梳子哗啦散落一地,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把明晃晃的剃刀。
"哟,要杀人啊?"张士昂夸张地后退两步,"大家快看,学霸带凶器!"
夕夕缓缓起身,捡起剃刀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刀花:"专业理发师都用这个。"她声音不大,但全班都安静下来,"上个月我在北京,特意跟全国美发冠军学了手艺。"
张士昂嗤笑:"就你?估计剪出来的头发像狗啃..."
"所以需要练习。"夕夕突然上前一步,剃刀在他眼前闪过寒光,"比如,给猪去毛。"
全班哄堂大笑。张士昂脸色涨红,伸手就要推她。就在这时,夕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喷雾对准他的脸。
"你干什——"张士昂的话没说完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两个男生赶紧扶住他。
"只是局部麻醉剂。"夕夕淡定地收起喷雾,"钱老师实验室用来固定实验兔的,半小时就代谢掉了。"她指了指讲台,"把他抬上去。"
没人动。夕夕叹了口气,自己抓住张士昂的脚踝往讲台拖——这场景诡异得让人发笑,几个女生终于忍不住上前帮忙。
当张士昂被安置在讲椅上时,夕夕已经利落地围好了理发围布。她插上推剪电源,嗡鸣声让全班屏住呼吸。
"根据《中学生日常行为规范》,"夕夕的声音像在做实验报告,"骚扰同学累计三次警告无效者,受害人有权采取适当方式制止。"她按下开关,"你已经被警告过七次。"
推剪贴上张士昂后脑勺的瞬间,他醒了。但麻醉剂余效让他只能轻微挣扎,像只被钉住的昆虫。
"别动。"夕夕在他耳边轻声道,"万一划破头皮...破伤风可是很危险的。"
第一缕黑发落下时,教室里响起一片抽气声。夕夕的手法异常专业——先是用3mm卡尺推平后半部分,然后换成1mm处理两侧,最后取下卡尺修整发际线。剃刀在她手中如同手术刀般精准,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你们在干什么?!"班主任王老师的声音从后门传来。
全班齐刷刷回头,只见王老师抱着教案站在门口,表情从震惊到困惑再到某种奇异的平静。她看了看讲台上被剃成阴阳头的张士昂,又看了看手持推剪的夕夕。
"老师!她..."张士昂带着哭腔喊道。
"我看见了。"王老师推了推眼镜,"邵立扬同学在...练习美发技术。"她居然走向最后一排坐下了,"继续吧,别耽误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