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妇伏身磕头,感觉前面有人盯着自己看,心头顿时感觉有点发凉,跑一趟夜路搞得自己神经兮兮的。
起身抬头,迎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冰蓝的眸子。
待看清是供台上龙蛇雕像的竖眼,许妇松了口气。
以前都是白天过来,没发现龙蛇雕像的眼睛竟然是宝石镶嵌的,晚上冷不丁一看,怪瘆人的。
“宏华家的咋不在县里住一晚,大晚上的带孩子受罪!”
老郎中坐在老人身边,有一下没一下按捏着老人手臂,埋怨许妇大晚上带孩子走夜路,看把一家人吓成啥样了。
“…”某人言语无能,她夜路走了五六年,从拿到驾照那天起就喜欢晚上开车子压马路,走夜路对她来说家常便饭而已。
驿道最多是没有路灯,路面不是沥青路,平整度可一点不差。
某人哪里想得到黑暗笼罩下的驿道有没有危险,赵大富经常摸黑来回跑,从没听他讲驿道上有诡异事件发生。
咋轮到她了一家四口都生了感应。
老郎中见许妇不应声,干咳一声,让杨红霞给许妇四口准备房间。
等所有人退出庙堂收拾睡觉,老郎中握住老人干枯的大手,脸上被灯光映照出阴翳的笑容:“叔爷啊,天冷就要多烤烤火,人离了光啊活不到年!”
灯火跳动,一缕爆裂的火花离开灯焰,落到老人脸前猛然消散,照的老人苍白的脸色多了些许红润。
许妇和儿媳孙子四口人睡在一间偏屋里,除了大宝小宝睡得很熟,婆媳俩都没敢睡,甚至连袄子都没脱。
两人谁也没有说害怕,生怕吓着对方,至于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两个人自己也说不出口。
窗户由黑变灰再泛化暗白,除了周茹翻身喂小宝,许妇一直将目光盯着窗户看。
天蒙蒙亮,许妇躺的腰酸背痛,夜里没有声音,昨晚应该是小宝的哭叫声引发她和周茹的心里恐惧。
小宝醒了闹腾周茹,许妇轻手轻脚下床穿鞋。
周茹低声问:“娘,咋了?”
“天天搁床上躺着认床。”许妇给周茹掖被子,早晨清冷,散了风容易感冒:“你再躺会儿,我…娘出去活动活动。”
某人有时候忘了自称老娘都要遭受儿媳妇的注视,可怜她心理年龄比周茹大不了几岁,还要称娘作祖。
蹑手蹑脚来到前庭庙堂,灯光像是亮了一夜,许妇没敢擅自熄灭,推开门走出去。
站在门口,许妇想了想将门关上,到院子里打拳。
太极一百零八式,某人没有学过,她学的是公园大爷大妈们晨练的二十四式。
当然,不是简化版太极操。
比起容易伤害身体的太极操,某人花费了很大功夫学到的太极拳具备养生实战为一体,攻守兼备是基本需要,一套慢动作下来五六分钟,时间不长不短刚刚好。
许妇一遍又一遍循环往复,约莫练了半个小时,身上的疲倦一扫而空,精神状态饱满,她才停止动作,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晨间的宁静。
赵学海到前院捡柴烧火,冲站院子里的许妇唤了声二娘,不见她回应,背了捆柴走了。
时间过的很快,从天泛白到旭日东升仿佛是一瞬间完成的事,没感受到时间流逝的许妇被一道光芒照耀的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