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澈探身扫过屏幕,喉结猛地一紧。
他认出了最上面的名字——那个总在慈善晚会上对温梨初虚与委蛇的陈议员,那个上个月刚和他签了代言的跨国集团总裁,甚至还有......他捏紧温梨初的手腕,指腹重重按在她脉搏上:"这里面有我们认识的人。"
仓库外的风突然变了方向。
李昊天的动作比声音更快——他整个人贴在门边,腰间的配枪已经抽在手里。
温梨初的指尖在终端上翻飞,最后将数据压缩成极小的文件,上传云端的进度条跳得飞快。
裴言澈握住她的手腕将人往身后带,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慌:"不管是谁,别轻举妄动。"
脚步声是从西北角传来的,起初像春蚕啃食桑叶,细碎而模糊,接着逐渐清晰成皮革与地面的摩擦声。
温梨初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门缝里漏进的光被什么东西挡住,一道黑影在地面投下扭曲的轮廓——那不是人的影子,更像某种蛰伏的野兽。
"他们找到我们了。"李昊天的声音压得极低,枪管在门板上蹭出细微的刮擦声。
裴言澈将温梨初往更暗的角落带,后背抵上冰凉的水泥墙。
仓库外的风卷着铁锈味灌进来,吹得她额前碎发乱飞。
远处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像是枪套扣上的声音。
温梨初突然想起方才在巷子里,那些黑衣人撤离时看他们的眼神——不是慌乱,更像......刻意的撤退。
她攥紧裴言澈的手,他掌心里的薄茧硌得她生疼,却让她莫名安心。
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无数根针在扎耳膜。
仓库四周突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像潮水漫过沙滩。
温梨初的呼吸顿在喉咙里,看见裴言澈的下颌线绷成锋利的刃,李昊天的枪口在门缝处微微发颤。
风停了。
某种黏腻的、带着血腥气的东西,顺着通风口渗进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