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
陈良反应了片刻,才意识到端竹口中的人,说的应该是杜康。
话说,他已有许久未与杜康见面。
上次听说杜康的名讳,还是在朝堂之上,陛下扬言要杜康与燕与民一同审理他。
听闻,杜康近些日子前往邵阳追查定风波凶匪一案,案情跌宕起伏,竟不知他今日才回。
陈良摆摆手,一脸云淡风轻:“来了就来了,这般慌张做什么。”
说罢,陈良理了理衣角,大步迈出紫竹园,往花厅去。
刚踏入花厅,陈良一眼便看到杜康正端坐在主位上,面色不善。
他对杜康印象不深,还记得初次见面时,这位大人只一味地交代着查案事宜。不像段齐河,明里挑刺,实则暗中相帮。
后面出了几次事,也不曾见这位杜大人出面。
陈良对他的感情,就越发的淡薄了。
不过,该有的尊重,陈良不会忘记。
他进来后,朝着杜康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杜大人。”
杜康也不起身,只斜睨着他:“陈良,本官与你多日未见,倒是不知,我锦衣卫中竟还有你这等人才。”
这话,可不算什么好话。
听着倒是有几分挑刺的意味。
陈良挑了挑眉,“大人这是何意?但请明言。”
杜康冷哼一声:“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锦衣卫于朝堂之上本就艰难!可你最近行事却愈发嚣张!你当朝堂是你家后院,可任你肆意妄为?”
如果说方才是挑刺,现在就是明晃晃的指责了。
真是莫名其妙。
陈良几经生死,早已不是初入京城那谨小慎微的翩翩少年了。
他心下暗怒,脸色微微一沉,不卑不亢道:“大人何出此言?下官究竟做了什么,大人但可明说!何必遮遮掩掩,下官又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
“大胆!”
杜康猛地拍桌,面带冷霜:“你还敢狡辩!赏花宴上你与刑部侍郎余大人争执,暗中谋害段副指挥使、大理寺中劫走王鹤一事,这桩桩件件,我有哪一件事冤枉了你?”
陈良将眉头紧拧,刚想为自己争辩几句,又听得杜康斥道:
“虽然这些事情你都逃过一劫,可不要以为你的小聪明能瞒得过谁!这朝堂之上,个个都是聪明人,我警告你,以后你最好是老实点,别再给我惹出什么乱子,否则,我绝不轻饶!”
呵,究竟想怎么不轻饶?
陈良昂首,目光灼灼的直视着杜康的眼睛。
他冷冷道:“我陈良行事问心无愧!大人口中的逃过一劫,是我拼尽全力才换来的清白证明!您身为锦衣卫副指挥使,肩负着查明案情维护朝堂之责!可您才从邵阳回京,便不问缘由将我劈头盖脸数落一顿!又是何故?”
“我虽为下属,却也不受此等脏污之名!我行的正坐的端!纵然是陛下要人砍了我的脑袋,从前种种,我也绝不会更改心志!”
“你!”
杜康被陈良的话噎得一时语塞。
他冷冷的盯着陈良半晌,气的咬牙切齿:“哼,你如今是升了镇抚使,就不将我放在眼里了!我知你背靠长公主,可别以为有人撑腰就可以肆无忌惮!且瞧着吧,在这锦衣卫中,还轮不到你张狂!”
“好自为之!哼!”
话毕,杜康一甩衣袖,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花厅。
陈良望着杜康离开的背影,眸子微眯。
这杜康今日上门来,究竟所为何事。
总不至于上门来就是为了训斥他,说起来他这行径倒是与最开始的段齐河没有分别。
只是,一个锦衣卫,会有两个心性一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