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主李先生喝醉酒半夜回来在一楼,吵醒了住在二楼的家务保姆小玲。
同时吵醒的还有同住二楼的李太,和住一楼的,带雇主女儿莹莹的育婴师丽芳。这一天雇主的儿子壵壵住在爷爷家。
丽芳听到客厅的说话声,把房门扒开一条缝,看到李先生斜躺在沙发上,小玲披着头发穿着睡衣跌坐在旁边的地板上,而李太则站在楼梯口,冷眼看着客厅这一切。
小玲穿着一件白底蓝花的棉质睡裙。平时扎成马尾的头发此时披散在肩头,此时脸上有着委屈和不解。
李先生因为受不了灯光,眯着那双狭长的眼睛睨了李太一眼,随即又把眼睛闭上了。
李太穿着一件真丝睡袍,腰间用一条同质丝带束了个蝴蝶结,细腰盈盈一握,身材凹凸有致。边往沙发那边走,边冷冷的问:‘怎么了?’
小玲用一只手撑着地爬起来,垂着眼睑皱着眉说:‘我想扶他上楼,谁知被他一把推开了。’边说边揉着屁股,显然刚才那一下跌的不轻。
李太说:‘你怎么下来了?’
小玲说:‘我听到一楼有动静就下来看看。’
李先生躺在沙发上,往小玲那边侧了侧头,挥了挥手,说:‘没你的事了,走吧。’
小玲看了看李先生,又看了看李太,见俩人都不说话,上楼去了。
李太走到沙发上坐下,伸手摸了摸李先生的额头。
李先生顺势握住了李太的手。就那么握了一会,没动,也没说话。
良久,李太轻声说:‘上去休息吧。’
李先生‘嗯’了一声,跷起双腿,让脚着地,然后坐了起来。揉了揉脸,慢慢站了起来。
李太要伸手扶,李先生伸手制止了了,说:‘我自己走。’
试着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慢慢朝楼梯走去了。
李太关了客厅的灯,小心的跟在后面上楼了。
那天晚上,丽芳听到了这几年以来最凄厉的叫声。浑身不寒而栗。禁不住爬起来坐在床上,窗外的院子里,几盏昏黄的灯,衬得那几棵树木影影绰绰,有点鬼魅。
谁是睡不着了。丽芳紧紧搂着身边熟睡的莹莹。此刻这个孩子的睡颜如天使般美丽。
躺在床上睡也睡不着。想着小玲这个人,有点意思。一般保姆知道男雇主喝醉了,只要不出人命,是躲在房间不会出来的。并不是冷血,而是保护自己是天性。一个喝醉酒的人你无法判断他醉到什么程度,会不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何况男女有别,所以远离才是上策。
而小玲自从上户以来,就不余遗力的讨好雇主李先生。这种讨好,和以前那个育婴师美兰不同,美兰是衣着暴露言行轻浮。而小玲,丽芳以为她只是想获得老板的信任,从而在这个家站稳脚跟。依她目前的所作所为来看,有时过于热情,未免失了分寸,但尚且不算太离谱。
只是没有做过家政,在技能和与人相处方面欠缺经验吧?虽说多做事少说话是职场通用规则。可做家政,具体到不同的家庭,再到每个人,相处方式又各不相同。需要细心观察。
比如有些家里有老人的,就喜欢爱说爱笑的保姆,除了干活还能陪老人聊个天解个闷。
家里有孩子的,一般需要保姆长相端正,举止得体,语言文明,习惯良好。对孩子有潜移默化的作用。
李先生家,再加一条,少说少听少做。在他家并不是干得越多越好,是仅仅把份内事做好就行。多余一点也不要做不要管。显然小玲没仔细观察。
第二天一早,丽芳照例起来吃早饭。
在厨房见到小玲。一脸的委屈和不解。
看到丽芳盛了一小碗蛋炒饭坐在桌子边开始吃了,小玲自己也盛了一碗坐下来。
今天她没坐在对面,而是在丽芳右边那一面坐下了。凑过头小声说:‘姐,我总觉得这个家伙有点怪。’
丽芳其实对小玲印象还算可以,不太坏。刚来时干活不行。现在也上手了。唯独厨艺进步不大,这个需要长时间练习。所以有心提醒她一下。
丽芳问道:‘怎么啦?’
小玲说:‘总觉得李总脾气有点怪。’
丽芳说:‘那不管,只要不挑咱俩毛病,按时发工资就行。’
丽芳想了想,又说:‘以后尽量别和李总多说话。’
小玲脸上泛了点红晕,说:‘姐,我就想把工作干好,没别的意思。’
丽芳看了看她的脸,知道她内心其实也清楚自己过度了。
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如果真的内心没有一点儿杂念,又何必脸红?
算了吧,丽芳又恢复了一贯的少言。看得太多,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