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举的难度你又不是不知,战乱后地方官学衰微,如今大部分的中举之人,都是来自京城的国子监和太学。
别说浔阳县了,现在就算是整个江州,一年时间可能都中不了一个举人。”
“可况我是要当状元的人!通过院试和乡试,成为举人后,我还要参加会试,殿试……”
“我相信师姐肯定能做到!”
林逸之打断了林汐的喋喋不休,讨好道。
“哼,别转移话题,反正我不去。”林汐轻哼一声,这回她不吃马屁。
“师姐……”
“少来!”
“可是……”
林逸之还不死心,“可是师姐,这青春年少的,你总不能真就每天待在书案前,整日整夜不出去吧?小心枯萎哦。”
“为什么不能?
说什么枯萎,我才不怕呢!你快回你房间去,别来打搅我读书!”林汐拿起书,撇过了头。
“师姐!”林逸之也来了脾气,“读书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就这么牺牲掉整个青春吧?
都说寒窗十数年。如果往后十多年里,我们真的只在书中度过的话。
那就算将来真的考取到功名,我们也老了……
到时候再回望一生,空空蹉跎青春,难道就不会觉得遗憾吗?”
林汐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认真望着林逸之,杏眸忽闪,澄若秋水:
“那你会嫌弃我老吗?”
“永远不会。”林逸之斩钉截铁答道。
“那不就行了。”林汐继续低头看书,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这不是重点!”
林逸之眉头紧锁,也叉起了腰,“师姐,如今战乱频仍,未来犹未可知,我们更要珍惜当下才对。
况且,读书也得劳逸结合嘛。
偶尔和我出去放松放松,也有助于你的学习……”
“你理解错了。”林汐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书,“我的意思不是说我不去。”
“欸?这么说师姐你答应了?”林逸之惊喜道。
“不是我不去,是我和你,都不能去。”林汐淡淡道。
“什么?!”林逸之惊呆了。
就在这时,林汐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放下书,抬头呆望着林逸之。
良久,她双眸一黯,喃喃道:“好吧,你可以去,但我确实不能去。”
林逸之完全不能理解林汐,只觉得她有些过于偏执了。
他固然清楚林汐的过往,以及她的梦想。
可是,真的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吗?
师姐,比起你所期待的未来,我们如今能拥有的当下也同样重要啊。
林逸之觉得完全不必如此,便也开始唠叨起来:
“师姐,首先,我们又不是真的不学习了,相反,我们每天在县学里苦读,早出晚归。
对于一年后的院试,我们目前的努力早已是绰绰有余。
经书内容有限,我们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足以把它们全部学完。
那又何必偏执地纠结一时,自讨苦吃呢?
“其次,我们努力读书,是为了追求更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