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帅薨落,传位给少主汪蓝生。汪蓝生当年离家,入牛头孔府做家臣,全拜汪府大夫人阎千亩,和牛头孔府掌家人孔二公子,这一对闺蜜密谋所赐,因此继位后的汪蓝生,对阎千亩,难免心生罅隙。
按品字界祖律,哮天汪府的殉节之礼,理应落在大夫人阎千亩的身上。
于是,汪蓝生宣布由大夫人阎千亩殉节。
就在汪蓝生以为,既可以扫除大夫人阎千亩这个眼中钉,又可以完成殉节之礼,一箭双雕两全其美的时候,阎千亩宣布,自己已然身怀六甲。
场面突然间陷入僵局,身怀骨血之人,是无法完成殉节之礼的。
汪蓝生下令请来大夫为阎千亩诊脉,以确认是否身怀骨血之属实。
阎千亩听说要诊脉,先是一愣,接着脸色一沉,掠过一丝惊慌的神色。
“莫非少帅不信我?”
阎千亩恼羞成怒。
“并非本帅有疑,实在是事关重大,本帅不得不如此。”
汪蓝生望着阎千亩,一板一眼地说。
府外阵阵车马声喧,是各府的主事前来吊唁汪帅的。
孙大夫拎着医药箱子,由警卫领着来到殿前。先是入殿,为薨者上了三炷香,低声啜泣着,哭了一回。
再来见过少帅汪蓝生,和大夫人阎千亩。
阎千亩气得脸色桃红,又无法抗拒,只得伸出手腕,让孙大夫诊脉。
脉象忽明忽暗,忽强忽弱,孙大夫诊了又诊,并不能确定是喜脉。
孙大夫偷眼看向大夫人,阎千亩的双眼杀气腾腾地瞪着他,孙大夫心里一阵惊惧。阎千亩的眼里仿佛两柄利剑刺穿了孙大夫脆弱的神经。
“孙大夫,你倒是诊的明白吗?”
阎千亩的声音冷冷的,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打着孙大夫的心房。
孙大夫的心跳乱七八糟地,精神无法集中,诊脉的手指,难以控制地颤抖起来。
“罢了罢了……”孙大夫的心里一阵绝望。“保命要紧。”
这阎千亩既贵为哮天汪府的大帅夫人,又是马面阎府的大小姐,任哪股子势力,都是小小的一介布医,得罪不起的。再者,医者的天职是悬壶济世,治病救人,哪有去让人送死的道理?想到这里,孙大夫打定了主意。
“孙大夫,可有结果?”
汪蓝生温和地问。
“恭喜大夫人,恭喜少帅,确是喜脉,且脉象平稳,生机勃勃。”
孙大夫整装,跪拜下去。
“多谢大夫了……”
阎千亩眉眼舒展,喜不自胜。
“好,给孙大夫打赏,有劳了!”
汪蓝生的心里,一阵说不出来的滋味。
孙大夫领了赏银,道谢而去。
汪蓝生无可奈何地望向艾伦和无问,一筹莫展。想那哮天汪府的大帅薨落之后,竟然连个殉节的夫人都没有,传将出去,岂不是汪府颜面尽失。
“少帅,小蝶请求与大帅同去同归……”
侧立一旁的小蝶跪拜下去,请求殉节之礼。
“小蝶……”
汪蓝生的声音哽咽了。一阵捶心捣肺的痛,蔓延开去。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