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插曲,赵予书想去看赵露白笑话的心思也淡了。
没再去赵家人那边,掉头去找了柳小娘,黏着她母女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这一聊,就到了晚上。
赵予书没再离开,陪着柳小娘一起就了寝。
次日徐孝之疑惑她没去囚犯那边,过来问。
赵予书已经又换回了男装,负手遥望着漫天黄烟的前路:
“大人看这条路,看到了什么?”
徐孝之顺着她的目光一起看,并没看出什么名头。
“这条路有什么特别吗?”
赵予书道:“大人不觉得前路很长吗?”
徐孝之:“长?”
赵予书淡淡一笑:“前路这么长,如有时间,也该更多地放在前路上,没必要再走回头路了。”
赵露白害死她和她的孩子,她也通过激发赵玉堂的阴暗之心,弄掉了赵露白的孩子。
如今他们一家,大夫人疯了,赵露白流产,赵玉堂囚犯之身,一路受鞭挞流离之苦。
母亲睁着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受罪。
姐姐空有一身傲骨,却只能满腹屈辱委身于人,做了她曾经最不屑的事,如今更是骨肉分离。
小弟自私自利,却永远没机会再像上一世一样得到优待,等来翻身之日。更是出手姐弟相残,以后再没了亲情的助力。
对赵予书来说,这三人已经各有各的报应。
接下来,他们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受罪,都是在为自己前世的恶性赎罪。
他们再也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这天以后,赵予书叫王大去给赵家传了一句话。
称赵家三小姐身子骨弱,在沿途赶路的时候患了病,没熬过来,已经去了。
这个消息对于赵家众人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赵玉堂无法接受打击,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妾室们也呜呜咽咽,小声哭了起来。
对她们来说,虽然跟赵予书没什么感情,但赵予书毕竟是赵家人。
身为赵家人,就有义务扶持亲人。
她还活着,对妾室们来说,就存个希望。
现在这最后的希望,也残忍地被打破了。
眼前的苦难,就跟这漫长的黄土路一样,一眼望不到头。
妾室们伤心失望至极。
在一众的悲痛中,唯有一人,仰天大笑,在众人之间极为古怪。
苏茯苓一边大笑,一边鼓掌,连称:
“痛快!真痛快!赵予书那个贱人生的小贱人,她终于死了!”
她边说话,边用力摇晃身边人的身体。
“女儿你听见了吗,赵予书那个小贱人死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跟你抢东西了,你就是我们赵家最漂亮最高贵的小姐,所有的好东西,衣服,首饰,绣鞋,都是你一个人的!大把的好男儿,随你挑选!”
徐孝之见不得她如此做派,但为了不让人察觉到他跟赵予书的关系,也没法出言制止。
只能用力别开脸,不去看苏茯苓是如何的小人得意。
但这时,他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瞄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随着苏茯苓的摇晃,从她手中人的脖子上掉到了地上,还骨碌碌滚了一圈,正好碰到其中一个妾室的脚边。
妾室抹着泪,下意识低头:“什么东西掉了?”
隔着一层泪花,朦朦胧胧,她看到一颗带着腐败青斑的头颅,双目紧闭,无声无息地依偎在她脚边。
“啊!!!”这妾室发出惊恐的尖叫。
她这一嗓子也把旁人的注意力给吸引来了。
“怎么了,怎么回事?”
妾室哆嗦,哭声里带着惊惧:
“赵露白,她,她,她……”
她紧闭着眼睛,不敢再看那东西,只用了手,颤巍巍指向脚边。
“啊啊啊啊啊!”
其余妾室们也终于看到了赵露白已经腐烂的头颅,齐齐发出惊恐到极致的尖叫。
王大和徐孝之发现情况不对,快步过来查看。
看到眼前的情形,两人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但到底见过的死人比较多,两人只是有些惊讶,并没有畏惧。
瞥了眼那颗头,又看向苏茯苓。
苏茯苓依旧紧抱着怀中的“女儿”,疯疯癫癫满脸喜气地笑着同她说着话。
完全没发现,她怀里的人,早已经成了个无头女尸。
这场面,惊悚又荒诞。
王大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