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课一役后，补习班的氛围悄然改变。

夕夕能感觉到，林昊的眼神变了——不再是轻蔑，而是一种近乎锋利的专注。

他不再在课堂上冷嘲热讽，而是沉默地坐在前排，笔尖在笔记本上划出凌厉的痕迹。他的实验操作变得更加精准，甚至开始提前一小时到实验室准备器材。

他在拼命追赶。

"邵立扬，留下。"

下课铃刚响，王教授的声音就让全班安静了一瞬。

同学们交换着眼神，默默收拾书包离开。林昊在经过夕夕身边时，脚步微微一顿，但最终什么也没说，推门走了出去。

夕夕站在讲台前，心跳微微加速。

王教授从抽屉里取出一沓论文，推到她面前。"《Cell》最新一期，基因编辑专题。"他的语气依旧冷淡，但眼神却比平时多了一丝温度，"你的实验思维不错，但理论深度不够。"

夕夕接过论文，指尖触到纸张时微微一颤——这些资料连学校的图书馆都没有。

"谢谢教授。"她低声说。

王教授"嗯"了一声，低头整理教案，仿佛刚才的举动只是例行公事。但临走前，他忽然开口："下周有模拟赛，别让我失望。"

夕夕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抱紧了怀里的论文。

接下来的日子里，补习班的节奏越来越快。

每天12小时的高强度学习让不少学生面露疲态，但夕夕和林昊却像两台精密仪器，不知疲倦地运转着。

清晨的图书馆里，夕夕埋头研读王教授给的论文时，总能在对面的座位看到林昊的身影。

午休时的实验室，当她反复练习最新的电泳技术时，玻璃窗外往往站着默默观察的林昊。

他们不再交谈，却在每一个细节里较量。

补习班的最后一天，王教授没有安排考试，而是把所有人带到了北大生命科学楼的顶层会议室。

落地窗外，北京城的灯火如星河倾泻。

"两周前，你们中的大多数人，连质粒构建都做不利索。"王教授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情绪，"现在，至少看起来像样了。"

夕夕低头笑了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边缘——那上面记满了这半个月来的每一个实验细节、每一条理论延伸。

"全国决赛在下个月。"王教授环视众人，"我只说一句：科学不是用来争强好胜的工具，但……"他的目光扫过夕夕和林昊，"也别输得太难看。"

教室里响起零星的笑声，紧绷的气氛终于松动了一些。

下课铃响起，学生们互相道别，约定决赛再见。夕夕收拾好书包，刚走出教室，就被一个身影拦住了去路。

林昊站在走廊的灯光下，白炽灯照得他的轮廓格外清晰。

"我承认，我小看你了。"他开门见山，声音里没了往日的傲慢，"但决赛不一样——没有王教授的特殊关照，没有运气成分，纯粹的实力对决。"

夕夕直视他的眼睛："我从来没靠过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