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各家亲戚都回家了。夕夕在屋里睡觉。
许海峰比弟弟大13岁,兄弟俩的父亲去世的早,许海峥五岁的时候爸爸就没了。许海峰当时已经18了,家里的顶梁柱没了,许海峰就毅然决然的去当了兵。那个年代因为是高中毕业,学历高,身体素质也很好所以就被分到了海军。后来为了减轻母亲的重担,所以就娶了自己村的许凯琪。希望可以帮到母亲,许凯琪的父亲是初中老师,家里就只有许凯琪和他弟弟许凯西。许海峰当兵那几年,多亏了许凯琪家人帮忙,把家里的母亲和弟弟妹妹照顾的很好。许海峥其实一直把大嫂当妈把大哥当爸来对待的。
大哥大嫂的话,许海峥一般都是听的。当初娶邵月月也是听的大哥的话。在孩子的教育上,许海峥其实一直处于散养的状态。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家的儿子比不上大哥家的儿子优秀。
现在大哥要帮着教育儿子他其实是没有意见的。大哥是公安局局长,有能力有魄力,自己只是开了个五金门市,大钱没有也就养个老婆孩子有点小存款。以后自己儿子肯定是要靠大哥拉拔的。
客厅的吊灯亮得刺眼,许行远站在沙发对面,双手紧贴着裤缝。他能感觉到汗水正顺着后背往下淌,在衣服上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大伯许海峰坐在沙发正中间,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膝盖。大伯母挨着他坐,手里攥着条皱巴巴的手帕,时不时往夕夕睡着的里屋张望。
许行远的父母坐在另一侧。父亲许海峥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母亲邵月月眼睛红肿,手里无意识地揉搓着夕夕那件脏兮兮的红裙子。
沙发后面站着大伯家的三个孩子。大姐许思远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她去年嫁给了村小学同学王凯,现在怀着五个月的身孕。二姐许梦远刚上大一,眼镜片后的目光复杂地看着堂弟。三弟许哲远和许行远同岁,此刻正不安地踢着沙发腿。
"知道错哪了吗?"大伯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摩擦。
许行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该...不该骑太快。"
"还有呢?"父亲猛地拍了下茶几,搪瓷杯里的水溅出来。
"不该...不该自己跳车。"许行远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盯着地砖上的花纹。
邵月月突然哭出声:"夕夕才五岁啊!你怎么就..."。
许行远感觉有东西在胸腔里炸开。他抬头看向里屋的门——夕夕就在那扇门后面,医生说有轻微脑震荡。而大年虽然只是擦伤,但吓得到现在还说不出完整句子。
"我..."
"你十五了!"父亲突然站起来,"不是五岁!你知不知道三轮车冲进沟里时,速度有多快?"他的声音在发抖,"要是夕夕..."
许思远轻轻按住了叔叔的肩膀。她怀孕后整个人都圆润了些,说话带着温和的底气:"叔,行远肯定知道错了。"她转向堂弟,"你攒的压岁钱,够赔你四姨的三轮车吗?"
许行远这才想起那辆栽在沟里的三轮车——因为下面是玉米的,三轮车没有受很重的伤,不过也是要修的。他木然地摇头,压岁钱早花完了。
"海峥,行远的事你别管了,这小子再这么野下去,迟早要出事。" 许海峰生气的告诫自己弟弟。
许海峥点点头。然后许海峰把自己的皮带抽了下来,扔到茶几上。
“小哲,拿上皮带去抽你弟。让他好好长长记性,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寻求刺激。”许海峰说。
客厅里的空气凝固了。
许哲远拿起茶几上的皮带,他看了眼父亲铁青的脸色,又看了看堂弟绷紧的后背。皮带扬起的风声"咻"地划破寂静,紧接着就是三声脆响——
啪!啪!啪!
许行远浑身一颤,后背立刻浮起三道红棱。他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漫开。余光里,父亲攥着茶杯的手背青筋暴起,母亲把脸埋进了膝盖。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许海峰的声音像淬了冰。
"骑车野,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