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如梦如幻、仿若仙境的江面上,雾气恰似一层轻盈而又朦胧的薄纱,氤氲弥漫,烟波浩渺无际。这雾气仿佛有着生命一般,悠悠荡荡地在江面上飘荡,轻柔地笼罩着这片广阔的水域,给整个江面增添了一抹神秘而又奇幻的色彩。漕帮总舵的乌篷船,恰似一头沉稳且神秘莫测的巨兽,悠然地在这片浩渺无垠的江水中缓缓前行。船身沉稳地划过水面,那平静的江面瞬间漾起层层涟漪,一圈圈地向外扩散开去,宛如岁月悄然留下的一道道皱纹,记录着时光的流逝与变迁。
这乌篷船吃水极深,仿佛承载着漕帮那数不清的辉煌过往、无尽的隐秘秘密以及沉甸甸的历史重量。每一道船纹,都像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老者,在默默地诉说着历史的沧桑巨变。船头稳稳地压着一面“盐”字旗,旗面早已被岁月无情地侵蚀,青苔斑驳陆离,恰似一幅古老而又神秘的地图,那是岁月以时光为笔,精心镌刻下的独特印记。在江风轻柔却又带着几分凛冽的吹拂下,这面旗帜仿佛活了过来,隐隐诉说着往昔无数跌宕起伏、鲜为人知的故事,那些故事里,有血有泪,有欢笑也有悲伤。
陆沉一袭素衣,身姿挺拔如松,神色凝重地立于船头。猎猎江风呼啸而过,肆意撩动着他的发丝,可那江风再猛烈,却吹不散他眉间紧紧蹙起的忧虑。他下意识地伸出修长而又白皙的指尖,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花瓣,却又带着几分迟疑与谨慎,轻轻掠过船板上的水渍。那水渍的触感黏腻得如同浓稠的原油,指尖滑过,仿佛沾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与不祥之感,仿佛有一股神秘而又邪恶的力量,在他心底悄然种下了不安的种子,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颗种子正缓缓生根发芽。
船行至江心,江水愈发深沉,宛如一片深邃的墨色海洋,深不见底。周围的气氛也仿佛被这深沉的江水所影响,愈发凝重起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缓缓地将压抑的氛围压向众人。帮主笑容满面,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灿烂,热情洋溢地邀请陆沉至舱内,并精心摆下了一桌茶席。舱内茶香四溢,那袅袅升腾的茶香,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人瞬间沉醉其中。古色古香的布置,从精美的雕花桌椅到墙上悬挂的水墨画卷,无一不让人仿佛置身于另一个充满诗意与韵味的时空。
陆沉怀着几分忐忑,脚步略显迟疑地入座后,帮主笑意盈盈地递来一盏茶,那笑容在柔和的烛光映照下,竟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深意,仿佛这笑容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陆沉接过茶盏,动作优雅从容,却又暗藏着高度的警惕,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敏锐,时刻留意着周围的一切细微变化。当他不经意间瞥见盏底沉着粒粒盐粒时,心中猛地一紧,仿佛被一把锐利的箭射中。这些盐粒排列得整整齐齐,宛如有人精心设计一般,组成了经纬度坐标。陆沉心中一凛,瞳孔瞬间微微收缩,如同夜空中闪烁的寒星。他凑近仔细辨认,随着目光的聚焦,震惊瞬间如电流般传遍全身,这坐标所指向的,正是他近期在金融市场上孤注一掷做空的那支期货合约交割仓。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在他心底迅猛蔓延开来,仿佛一场铺天盖地的暴风雨即将以排山倒海之势来临。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无比的黑色绸缎,缓缓地、悄无声息地将天地温柔地笼罩。乌篷船静静夜泊在芦苇荡中,四周静谧无声,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只剩下一片宁静祥和。唯有江水轻轻拍打着船舷,发出单调而又舒缓的声响,宛如一首古老而又悠扬的摇篮曲,在这寂静的夜空中轻轻回荡,却又透着一丝莫名的孤寂与凄凉。
突然之间,原本如同训练有素的合唱团齐声高歌那般整齐划一、节奏明快得如同激昂鼓点的水手号子,毫无半点征兆地陡然变了调。那怪异得好似来自异度空间的声音,恰似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这声音在寂静得近乎凝固的夜空中,如脱缰的野马般肆意回荡,又仿若鬼魅趁着夜色悄然溜出地府,发出的阴森低语,尖锐且透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好似有无数双冰冷的手,轻轻抚过人们的脊梁,让人毛骨悚然,每一根寒毛都不由自主地直立起来。
陆沉本沉浸在自己的沉思之中,此刻心中警觉像被点燃的烽火一般顿生,恰似一只在丛林中时刻保持警惕的敏锐猎豹,瞬间从深度的思索状态中惊醒。他的反应快如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起身,脚步匆匆忙忙,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他大步流星,步伐急促而有力地朝着舱板的方向奔去,没有丝毫犹豫,用尽全力猛地掀开舱板。
这一看,让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凉气仿佛带着冰碴,顺着喉咙直灌心肺。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且力大无穷的大手紧紧攥住,每一次跳动都变得艰难无比。映入眼帘的场景令他惊愕万分,只见底仓之中,压着的根本不是平日里漕帮运输时那堆积如山、白花花如同银山一般的盐包,取而代之的竟是整摞整摞崭新的《泰晤士报》。
他的手在震惊之下微微颤抖着,像是被寒风侵袭的树叶,不受控制。他下意识地随手拿起一份报纸,刹那间,油墨那浓郁刺鼻的味道扑鼻而来,那味道浓郁得好似刚刚从印刷机上取下一般。这强烈的气息仿佛在向他诉说着,这些报纸显然还未完全干透,似乎刚刚印刷完成不久。
他的目光落在报纸的头条标题上,“1987 年黑色星期一”这几个字赫然入目。如此鲜明的现代词汇,在这个充满古老韵味的时空里,显得格格不入,仿佛是一个突兀的闯入者。然而,当他再看向报纸上标注的日期时,竟是丁丑年三月初七。两个截然不同、本不该出现在同一时空的时间概念,就这般诡异地交织在一起。错乱的时空信息,仿佛一道携带着毁天灭地力量的惊雷,在陆沉的心中轰然炸响,那轰鸣声震得他的内心世界天翻地覆。他瞬间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与恐惧交织而成的无底深渊之中,思维仿佛被一团错综复杂的乱麻紧紧缠绕,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这团乱麻的束缚,整个人仿佛迷失在了一个时空错乱的迷宫里,找不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