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眼底的杀意尚未完全褪去，这两个姓赵的杂碎，留着也是祸害。

他瞥了一眼地上如同烂泥般的赵辉阳和赵宇，手指微动，几乎就要送他们上路。

“等等。”

何婉凝轻轻拉了拉苏沐的衣袖。

苏沐侧头看她，带着一丝询问。

“杀了他们，太便宜他们了。”何婉凝声音不高，“把张叔叔救出来，赵家非法囚禁省级大员的罪名一旦坐实，你觉得他们还能有好下场吗？”

苏沐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

“赵家一倒，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这两个家伙，”何婉凝下巴微扬，指了指地上的两人，“没了赵家的庇护，你觉得那些曾经被他们欺压过的人，会放过他们吗？让他们从云端跌落泥潭，一辈子在绝望和悔恨中挣扎，岂不是比一刀杀了他们更解恨？”

苏沐闻言，眼底的杀意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赞许。

他确实没想到这一层。

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需要勇气，也更痛苦。

这女人，不光有背景，这心思也够七窍玲珑的。

“你说的有道理。”

苏沐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何婉凝的提议。

杀人不过头点地，让他们身败名裂，在无尽的唾骂和鄙夷中苟延残喘，确实是更高级的报复。

赵辉阳和赵宇原本已经面如死灰，以为必死无疑，此刻听到何婉凝的话，眼中竟闪过一丝微弱的，对“活着”的渴望，尽管那“活着”听起来比死还难受。

苏沐不再理会地上那两个废物，开始在车内搜寻起来。

既然赵辉阳他们能偷偷联系外界，必然有通讯工具。

很快，他就在驾驶座底下摸索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扯出来一看，果然是一台小巧的卫星电话。

这玩意儿藏得可真够隐蔽的，要不是事先知道，还真不容易发现。

“呵，还真给你们藏起来了。”苏沐掂了掂手里的卫星电话，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真是坏到家了啊。”

旁边的米亚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

想到自己这些人差点因为这两个混蛋的自私而困死在这里，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刚才苏沐和何婉凝说话，她不好插嘴，现在见卫星电话找到了，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离她最近的赵宇那张已经看不出人形的脸，又狠狠地补上了一脚！

“嗷——！”

赵宇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本就歪斜的鼻梁这下彻底塌了下去，鲜血混合着不明液体糊了一脸，看上去更是凄惨无比。

他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抽搐了两下，就彻底晕死过去。

何婉凝接过苏沐递来的卫星电话，没有丝毫犹豫，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将赵家祖宅后花园西北角假山下囚禁着一位省级领导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

“……对，张启山，张明宇的父亲。立刻行动，务必确保人质安全，封锁赵家，所有相关人员，一个都不能放过。”

何婉凝的声音清冷而坚定，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