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绛的最后一项实践作业,地点在温宅,时间被安排在周日的晚上。
日程安排得很紧,更像一次突发的临时任务——某种意义上也的确是。
自己这边有很多闲暇,温天路那边可不见得,温如月做事干脆利落,同时也为了防止拖得太久生出别的变故,便没有给闻绛留出什么慢慢准备的空余。
闻绛这个双休日一直待在“生日礼物”,他周五晚上把做了异能检查的谢启领回家,周六中午起床和精神抖擞的谢启吃早餐,下午解决剩下的公共课作业,简单梳理了一下自己已知的关于温天路的情报,算做对实践作业的提前预习。
他忙完之后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身下谢启的后背,让自己的人工椅结束了当椅子的工作。
“克制阶段”已经结束了,已经没必要准许谢启的膝盖离开地面那么久了。
晚上回到卧室,闻绛发现床上的套装焕然一新,还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新的小型抱枕,枕套是粉红色,坠着一层白色蕾丝边,上面没画着什么装饰,只有一个大写的英文单词“yes”。
这个小知识闻绛知道,传闻中的情趣问答抱枕,答应lovelove的话就朝对方展示出yes面回应,不答应的话就用另一面的no来回应,此事在《夏季碳酸苹果之恋中亦有记载,是这部清水漫画里尺度最大的只占据过一个小格的道具之一。
闻绛把抱枕翻过来,背面还是“yes”。
......选择权呢。
闻绛拿着抱枕打开卧室门,迎面撞上已经在门口逡巡了十分钟据说在散步的谢启,他们默默对视几秒后,闻绛面无表情地把抱枕举起来,看着谢启的眼睛立刻变亮,又面无表情地把抱枕拿下去,看着谢启肉眼可见地变得失落,又面无表情地把抱枕举起来,看着谢启的眼睛再次变亮,反复几次后,连人带抱枕被风安置到了床上。
周日下午,闻绛再次起床,看了一下时间点后,觉得自己昨天提前做完书面作业的决定非常正确。
他在吃饭时召开了一次“家庭会议”。
一张餐桌,这头坐着闻绛,慢条斯理地喝着海鲜炖汤,那头坐着谢启,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面对眼前的丰盛的大餐一言不发,不曾动筷。
高阶战斗系生的野外训练课程里,有夜晚长途奔袭和睡眠剥夺训练这种东西,再结合s级战斗系应有的体能,对于一些事态的发展,闻绛其实早就有所预料。
和战斗系生攀比体力的行为毫无意义,就像人非要和一辆超跑比赛马拉松定胜负一样,只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在许多非战斗系的能力者眼中,这种以武力判别高低的思维模式是战斗系的傲慢。
谢启的体力和耐力,在他们正式上床前便早有体现,闻绛并不介意适当纵容谢启,且他们有很多种方式让他们的体力差消耗增大,只是,只是啊,闻绛放下汤匙,心平气和地说:“有点久吧。”
“……”仿佛每天都保持着八小时优质睡眠的谢启委婉道:“还好吧。”
所以就说了,这世上多的是人抱怨什么老公不行,男朋友不猛,新约的炮友是个哑炮,为什么在他们这里会反过来呢,自己做得应该不烂吧……烂那更该再多练练。谢启抬起眼皮看了眼对面的闻绛,瞥到对方领口下若隐若现的印记,心里又有点蠢动。
“……咳,”他接收到闻绛格外冷淡的视线,终于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辩驳道:“我看你也有体力。”
这可是真话,两情相悦的事,搞得像自己单方面的强迫干嘛,他才不会做出那种只管自己爽的事呢,他是看闻绛也很有余裕,才觉得还可以“再来一次”的。
这是体力的问题吗?闻绛腰不酸腿不疼,一口气能爬五六楼,然而不为所动,直指问题的核心所在:“人不能不睡觉。”
短短两天,他良好的生物钟已然站在被摧毁的边缘。闻绛吃着饭下结论道:“要定个时限。”
“?!”谢启心神大震,开口前手顺势放到了餐桌上,闻绛瞥了一眼,谢启顿了顿,手又乖乖放下去。
这两天都容光焕发的谢启成为了霜打的茄子,大意了,这下不是人力能解决的问题了,谢启周旋着问:“怎么定啊。”
闻绛又喝了一口汤,觉得谢启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情投意合的事,讨厌的话一开始就不会做了,他这两晚上也没表现出抗拒,现在搞得像自己被强迫了一样开始不满是要干嘛。
但误会也好,此乃心理学上的拆屋效应——先暗示有一个更加极端让人难以接受的方案,在这之后再抛出真正要提的,相比起来更让人容易接受的方案,对方开心答应的可能性就会大大提高。
“所以,”闻绛严谨地提议道:“工作日就不能那么晚了。”
休息日还可以像这样补觉,工作日天天熬夜精神萎靡,容易影响白天工作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