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莹感到心脏又一阵抽痛,但她强忍着不适继续劝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过年。”
“不放心?”杨彦秋冷笑一声,“我现在好得很,不需要你们假惺惺的关心。”
“只要你们离我远远的,不要来干涉我,就是对我最好的关心。”
刘玉莹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沙发才能站稳。
她的心脏开始跳得又快又乱,就好像是要冲出胸腔一般。
医生警告过她,情绪激动可能诱发心肌炎再次发作。
“好,好,如果你真的不想去,那就不去吧。”刘玉莹艰难地说,脸色变得苍白。
她拿起自己的包向门口走去:“新年,新年快乐。”
回答她的是杨彦秋摔上卧室门的巨响。
刘玉莹站在门外,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她想起杨彦秋小时候,总是黏着她叫妈妈,甜甜的笑容像个小太阳。
那个女孩去哪儿了?是cosplay的错,还是被毒品的错?亦或是她自己的教育方式出错了?
自己也不知道。
“不去就不去吧。”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可这句话像一把盐撒在伤口上。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刘玉莹透过模糊的泪眼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
就像她和女儿的关系,正在一层层坠落。
走出单元门,冷风迎面吹来,刘玉莹打了个寒颤。
她裹紧大衣,抬头望向楼上的窗户。
窗帘纹丝不动,仿佛那里根本没有人居住。
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
医生说过,心肌炎后需要保持情绪平稳,可自从女儿出事以来,她的心哪有一天平静过?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李建生发来的语音:“玉莹啊,跟秋秋说好了吗?我们订后天的机票。”
刘玉莹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回复。
她该怎么告诉他们,自己唯一的女儿宁愿独自过年也不愿和他们一起?
她该怎么解释,那个曾经像小太阳一样温暖全家的女孩,现在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小区长椅上积了一层薄雪,刘玉莹机械地坐下,寒意透过裤子渗进来。
“是我的错吗?”刘玉莹喃喃自语,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迅速消散。
手机又震动起来,还是刘建设:“楠楠说南海那边有潜水项目,要不要给秋秋也报一个?”
刘玉莹的眼泪再次涌出。
家人对杨彦秋的包容和关心从未改变,可她却把自己隔绝在这个温暖圈子之外。
她颤抖着手指回复:“不用了,她说她不去了。”
发完这条消息,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雪开始下大了,刘玉莹终于站起身,拍了拍大衣上的雪花,转身朝停车场走去。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但在杨彦秋耳中却像一声惊雷。
她站在原地,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墙壁。
刚才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只剩下一种奇怪的虚空感。
“操。”她低声咒骂,不知是在骂母亲还是自己。
杨彦秋机械地走回房间,重重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