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挂了电话,各怀心事地开始忙活了起来。
眼看天快擦黑,贾金桃鬼鬼祟祟把还没捂热的两万块钱用一张黄色的牛皮纸包了起来,准备给胡汉三送过去。
她的儿子小壮摸着扁扁的肚皮走了进来。
“妈,我好饿呀,什么时候吃晚饭?”他可怜兮兮问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跟你的死相爹一个样。”
贾金桃心里装着送钱的事,现在根本没心思搭理小壮,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训斥。
小壮嘴巴一扁,嘴角抽搐,眼泪便盈满了眼眶,但他不敢哭出声音来,因为被贾金桃训斥,那是家常便饭,哭出声音那指定得挨一顿打。
“去去去少在这装可怜,自己去厨房翻翻看有没有什么吃的,我先出去有点事。”
贾金桃心烦意乱,一心想趁着天色将黑未黑把钱送出去,把照片的事赶紧解决掉。
这时胡汉三电话又打了进来,他声音压得极低:
“你在家里待着,把钱备好,等我晚上过来。”
贾金桃一听胡汉三过来,高兴极了,赶紧做迎接准备。
她走进厨房,看到小壮还在啜泣,不由得皱了皱眉。
“好啦儿子,别哭了,妈给你做好吃的,吃了赶紧睡觉。”
说完,象征性地摸了摸他的头,开始忙碌着做饭。
那边的胡汉三挂了电话一直在琢磨怎么跟胡润才开口说还地和给地租的事。
抬头看时,已经到了他家门口。
现在放暑假,胡润才那读县里最好的寄宿学校的小儿子还在家。
一家三口正吃着饭,弟媳牛英英面对着大门口,一眼便瞅见了在门口徘徊的胡汉三。
“三哥,吃饭了没,怎么不进来坐?”
牛英英赶紧放下碗筷,起身热情招呼。胡润才倒是像没事人一样,只顾着扒拉自己碗里的饭菜。
胡汉三被看到,自然也没法再犹豫了,只得抬脚往屋里走,边走边道:
“我是吃了饭,特意来的。”
“是不是上头又有什么好活动?”
胡润才一听特意来的,这才有了点反应,他扭过头,惯性地问道。
牛英英捅了捅胡润才,要他客气点。
“客气什么呀客气,修路赔偿款自家兄弟都没捞着一分好处,却给一些不三不四的安排上了。你说,这叫什么事!”
难怪胡润才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原来他也对胡汉三给贾金桃家捞偏门的事心里有意见。
胡汉三一听,脸色有些难看,刚抓起准备落坐的板凳,又放了下来。
“三哥,别听他胡说八道,你作为一名地方父母官,是要多考虑其他乡邻才能做得长久,只有你做得长久,我们才跟着有益处不是。”
牛英英这一番话看似打圆场,最后还是落在益处两个字上。
胡汉三皱起了眉,以他平时的个性,早就甩手走了。
可今天他没底气,今天他是带着任务来的!
他有好几次,想借势把自己跟贾金桃被威胁的事说出来,让他们把地的事处理一下帮自己渡过难关。
可是胡润才这个只认钱不认人的兄弟以及牛英英这个口蜜腹剑的弟媳,要是知道了自己和贾金桃的私情,那即使不会对外宣传,以后估计也会以此拿捏自己。
“咳~”
胡汉三清了一下嗓子:“修路这事,上头拨下来的款就这么些,贾家常年没有男人在家,我作为村长理应多关照。而且,沈大强家的院子,早年有几公分确实是贾家的菜地,这次修路占的沈大强家的地皮,理应也给贾家分一点。”
“放狗屁!你才做了几年村长,就那么清楚陈年旧账,还贾金桃家的菜地跑到马路对面的沈大强家去了,理由能再牵强点不?!!”
胡润才不依不饶扯着鸭公嗓就大声嚷嚷起来。
胡汉三看胡润才咄咄逼人,这次跟他说地的事估计是没门,更不用谈什么出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