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村民们对玉米麻花的追捧和对辘轳轴承的期待中,一天天过去。
白墨的“小生意”并没有因为第一次的成功而大张旗鼓。
她听从了内心的警惕,也采纳了千临一句看似不经意的提醒——“控制数量,保持稀缺”,并没有每天都做玉米麻花去卖。
而是隔三差五,看村民们手里闲钱或者鸡蛋稍微宽裕点的时候,才少量做一些,拿到大槐树下或者相熟的几家去“分享”。
她不再直接说“卖”,而是换了种更委婉的方式。
谁家送来了柴火,她回赠几个麻花;
谁家帮着挑了水,她也送上几个;
或者干脆就说“这是我新做的点心,大家尝尝,好吃下次还做,给我带点红薯干或者野菜干换换口味就行”。
这种方式,更像是邻里之间的人情往来,淡化了纯粹的金钱交易色彩。
虽然赚钱的速度慢了下来,但细水长流,积少成多,她的小钱箱里,毛票和分币也在慢慢增加。
更重要的是,这种方式没那么扎眼,减少了很多闲话。
村民们依旧喜爱她做的麻花,觉得白知青不仅手巧,心眼也好,不是那种钻钱眼儿里的人。
当然,总有那么一些人不这么想。
林晓燕看着白墨用几个不值钱的玉米面疙瘩,就能换回鸡蛋、红薯干甚至偶尔还有人悄悄塞给她几毛钱,心里的酸水简直要溢出来。
她认定白墨就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比如偷偷加了城里带来的“香精”。
“哼,装模作样,不就是想变着法儿占便宜吗?”
林晓燕不止一次在知青点私下里跟交好的几个女知青抱怨。
“用大家的玉米面,做点甜味儿出来,就换走实实在在的东西,我看她比地主老财还会算计!”
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也学着白墨的样子,用知青点分到的玉米面,偷偷加了自己省下来的糖精(那玩意儿死甜,跟白糖完全不是一个味儿),也试着做了些饼子。
结果,不是火大了烤糊了,就是糖精放多了齁得人发苦,要么就是面没和好硬得硌牙。
拿到外面,别说换东西,送人都没人要。
“肯定是她藏私了!肯定有什么秘方没告诉我们!”
林晓燕看着自己失败的作品,气得直跺脚,更加坚定了白墨“心机深沉”的判断。
这些小动作和酸言酸语,白墨有所耳闻,但并未放在心上。
她明白,嫉妒是人性的一部分,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不给对方抓住实质性的把柄,这些流言蜚语就掀不起大浪。
她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照顾千临和钻研那本《赤脚医生手册(增补版)》上。
手册里不仅有常见病的诊疗方法,还记载了许多土方、验方以及草药的炮制和使用技巧,甚至还有一些简单的外科处理知识。
白墨如获至宝,结合系统偶尔签到得到的草药种子和她本身的医学知识,她的“业务水平”也在悄然提升。
她开始有意识地将村民们送来的部分“交换物”——比如某些特定的草药,进行炮制和储存,以备不时之需。
这让她的“行医”行为,显得更加顺理成章。
与此同时,西头铁匠铺和知青点院角的那个工作棚,则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千临的轴承制造,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滚珠和内外圈的精密研磨。
这是一项极其枯燥且需要无比耐心和精度的活计。
没有砂轮机,她就用不同粗细的河沙混合油脂,做成研磨膏;
没有抛光设备,她就用最柔软的棉布甚至自己的旧衣服布料,一点一点地手工打磨。
老王头一开始还想指点几句,后来彻底变成了观摩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