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的晨光透过纱窗,在陈鹏的枕边织就一片斑驳的碎金。
最初的两周,《和平时代》的走势像一潭平静的湖水,湖面偶有微风吹过,却掀不起半分波澜。
他摸索着抓过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瞳孔被交易软件的蓝光映得发灰。
《和平时代》的持仓盈亏数字像只不安分的蝴蝶,在- 500到+ 800之间振翅。
他盯着那串跳动的数字,喉结滚动着咽下口干舌燥的苦涩,仿佛有人用镊子夹着他的心脏,在盈亏之间来回拉扯。
每一次数字的波动,都像是命运的手指在轻轻拨弄他的神经,让他在希望与焦虑之间反复摇摆。
深夜的合租屋沉浸在静谧中,陈鹏突然从噩梦中惊醒。
他梦见自己赤脚站在悬崖边缘,手中的邮票化作纸船坠入雾霭弥漫的深渊,白晓的哭声从深不可测的谷底传来,像一根细针扎进耳膜。
他猛地坐起,冷汗浸透的 T 恤紧贴后背,这才发现白晓正握着他冰凉的手,
床头台灯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那抹纤细的轮廓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像一株在风暴中倔强挺立的小白杨。
"又做噩梦了?" 白晓的声音裹着夜的温柔,指尖轻轻拂过他额角的汗珠。
陈鹏望着她眼底的担忧,突然想起大二那年她在图书馆陪他复习到凌晨,困得直点头却坚持帮他整理笔记的模样。
他喉头一紧,将她轻轻拥入怀中,闻着她发间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那是他用兼职工资买的第一瓶香水。
转折发生在第三周的周三。
那天清晨,阳光穿过刘诗琪新换的米白色窗帘,在厨房台面上投下菱形光影。
江河咬下一口全麦面包,脆响未落,客厅里突然传来张一方的惊呼。
他冲进客厅时,只见陈鹏瞪着屏幕,嘴唇发抖,白晓捂着嘴后退半步,后腰撞上茶几发出 "砰" 的闷响。
"23 元!终于涨停了!" 陈鹏的声音带着破音的颤栗,像溺水者抓住了浮木。
江河凑近屏幕,成交量柱形图如火箭升空般窜升,换手率从 1.2% 跃升至 15%,红色的数字刺得他眼眶发烫。
这场景与当年如出一辙,这是明显的主力进场信号。
"加仓吗?" 张一方的声音里带着兴奋的颤音。江河盯着 K 线图,上一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同样的放量涨停,同样的散户跟风,然后是连续五天的缩量上涨,最后在散户蜂拥而入时...
他摇摇头,指尖在键盘上敲出一行字:"持仓不动。"
陈鹏的账户在一周内翻了一倍。某个周末,他偷偷带白晓去了商场的珠宝专柜。
玻璃柜里的钻戒在灯光下闪烁,白晓的目光被一枚硕大的钻戒吸引,却在看到价格标签时猛地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