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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梦境还是现实

午休的静谧如轻柔的薄纱,笼罩着教室,唯有江河的呼吸声微微急促。刺耳的警笛声骤然划破这份宁静,在江河耳边尖锐地呼啸着,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从躯体中剥离出来。江河满心疑惑,猛地抬起头,眼前的景象瞬间让他僵在原地。

“我爸怎么了,你们快把大卡车挪开啊,快救人啊!” 江浩紧紧抓着民警的手臂,双眼通红,声嘶力竭地催促着警方展开救援。江浩,江河的儿子,今年还不到10岁的他在这一刻被恐惧与绝望笼罩。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

“妈,为什么警察叔叔不去救爸爸啊!” 江浩回过头,眼中满是无助,看向母亲刘诗琪。他的眼神里,既有对父亲安危的担忧,又有对眼前状况的懵懂与不解。

刘诗琪心中清楚,在这样惨烈的车祸下,丈夫生还的希望极为渺茫。但为了不让儿子过度担心,她强忍着内心如刀绞般的悲痛,伸手将江浩拉到身边。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拼命抑制着不让它们落下。“不要妨碍警察叔叔救人,你爸会没事的,他刚刚还给我发微信来着。我联系你外公了,他会带你去学校的,我在这里等着。”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努力保持着镇定,可话语中仍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绝望。

江浩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外公的车缓缓停在了他身边。刘诗琪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把拉开车门,将江浩推上车,声音带着几分决绝:“爸,送他去学校,我在这里等着,我在这里等着。” 外公默默地点点头,眼中满是担忧与无奈。车子缓缓启动,渐行渐远,只留下刘诗琪孤独的身影。

刘诗琪慢慢地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膝盖,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一些温暖与力量。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夺眶而出,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落下。她不敢再多看一眼那辆被挤压得不成样子的越野车,因为每看一眼,心中的痛苦便增添一分。“阿河,阿河,你说好的要陪我到老的啊!” 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伤,在空旷的事故现场回荡。

江河就站在刘诗琪身边,看着自己这一世的妻子逐渐崩溃,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下意识地想捂住胸口,缓解这份剧痛,却发现自己的手根本就无法抬起。他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不舍,看着刘诗琪,却无能为力。

不知过了多久,吊车终于姗姗来迟。巨大的机械臂缓缓抬起,慢慢将侧翻的大卡车车斗挪开。与此同时,江河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有了知觉,他缓缓蹲下身子,就蹲在刘诗琪身边。他伸出左手,想要轻轻抚上妻子的头发,给予她最后的安慰。岁月不饶人,曾经和冯佳佳一样明媚动人的刘诗琪,鬓间也已悄然生出了白发,这让江河心中更加感慨与悲痛。

刘诗琪看着越野车被缓缓解救出来,缓缓站起身来,她想靠近些,看看丈夫最后的模样。可此刻,她的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有千斤重,动弹不得。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不舍,死死地盯着那辆被撞得面目全非的车。

江河慢慢地往妻子身边靠,想要最后一次搂住她的身子,给予她最后的温暖。就在这时,刘诗琪好像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她微微转过头,轻声问道:“江河,是你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一丝迷茫。

“是我,是我,是我啊!” 江河声嘶力竭地吼着,可他的声音却只能在自己的耳边回荡,却无人回应。他的眼中满是泪水,拼命地想要让刘诗琪听到自己的声音,可现实是如此残酷,刘诗琪听不到他的呼喊。

一只手从右边搂住了刘诗琪,原来是她多年的闺蜜陈蒹葭。“诗琪,你别这样,江河看见了也会难过的。” 陈蒹葭的声音带着关切与心疼,她紧紧地搂着刘诗琪,仿佛想为她分担一些痛苦。

“蒹葭,是你来了啊。” 刘诗琪转头看到陈蒹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刚刚,我刚刚,还以为是江河。”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失落,一丝恍惚。

陈蒹葭闻言,心中一阵酸涩,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刘诗琪。她只是将搂着刘诗琪的手搂得更紧了一些,仿佛这样就能给她力量。

江河看着刘诗琪,抬起手,想要在她脸上轻抚,帮她擦掉眼泪,可他的手却穿了过去,什么也触碰不到。忽然,他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自己的身体,他意识到自己马上要离开了。他深深地看了刘诗琪最后一眼,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轻轻说了一句:“再见”。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也承载了他对这一世妻子的所有情感。随后,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这片悲伤的事故现场,只留下无尽的遗憾与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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