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别离，洛宁宗的山门笼罩在暮色之中，天边的云霞如血般燃烧，映照着整座山峰。山风呜咽，卷起满地落叶，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祥的征兆。

演武场上，柳如霜静静地站着，素白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腰间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叶玄。

不，或许现在不该再叫他叶玄了。

三天前，东海秘境崩塌，天地震动，一道贯穿苍穹的黑色光柱直冲云霄。当那道身影从光柱中走出时，整个修真界都为之震颤——无上魔尊亚楼，归来了。

而此刻，叶玄就站在她面前，周身缭绕着令人窒息的魔气，漆黑的战甲覆盖全身，暗金色的魔纹自眉心蔓延至眼角，那双曾经温和的眼眸，如今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冷漠。

"叶师兄……"柳如霜的声音微微发颤，她想要上前，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魔气如刀锋般锐利，仅仅是靠近，她的肌肤便传来阵阵刺痛。

叶玄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如霜，回去吧。回去？"柳如霜苦笑，"回哪里？"

"洛宁宗。"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这里不再是我的归处。"

柳如霜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她不甘心，她怎么能甘心？十年相伴，生死与共，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你答应过我的……"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说过，永远不会丢下我。"

叶玄的身形微微一顿，但很快，他的眼神再度恢复冰冷。

"那只是叶玄的承诺。"他缓缓转身，漆黑的眸子直视着她，"而我，早已不是他。"

记忆回溯，柳如霜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十年前，她初入洛宁宗，还是个懵懂少女，而叶玄已是其他宗门天骄。他曾经教过她剑法，陪她修炼，在她受伤时彻夜守候。

五年前，她被困魔渊，是他不顾生死闯入，将她背出地狱。那时他浑身是血，却仍笑着对她说："别怕，我带你回家。"

一年前，她突破瓶颈失败，险些走火入魔，是他耗尽真元，替她稳住心脉。她醒来时，他靠在床边，疲惫地闭着眼，却仍握着她的手不放。

可现在，他说——"那只是叶玄的承诺。"

"不！"柳如霜猛地抬头，眼中燃起倔强的火焰，"你就是他！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叶玄！"

叶玄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魔尊归位，天地动荡，我若留下，只会给洛宁宗带来灾祸。"

"那我呢？"她死死盯着他，"你也要丢下我吗？"

叶玄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被魔气吞噬。他缓缓抬手，掌心凝聚出一团漆黑的能量，声音低沉："如霜，你我终究殊途。"

决意追随，柳如霜看着他，忽然笑了。

"好，既然你执意要走，那我便随你一起。"

叶玄眉头一皱："胡闹！"

"我没有胡闹。"她抬手，毫不犹豫地扯下腰间象征洛宁宗首席弟子的玉珏，任由它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