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观废墟的焦土上,魔将的胸骨在焚天剑火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林秋单膝跪地,右手的金色纹路如活物般游走至肩头,每道纹路都伴随着经脉撕裂的剧痛。他望着魔将胸前即将碎裂的心脏,却在此时听见地底传来深沉的脉动,像是某种远古存在在沉睡中翻了个身。
"小心!"冷轩的呐喊被吸入突然出现的旋涡。林秋抬头,看见天空中裂开一道缝隙,缝隙深处不是星空,而是沸腾的黑色魔气,如同倒扣的深渊,无数触须般的气流从中垂下,卷走地面的碎石与残尸。魔将的心脏突然发出诡异的绿光,那些本已裂开的纹路竟在魔气中迅速愈合,露出里面跳动的紫色核心——那是块刻着魔纹的玉髓,此刻正与漩涡形成共振。
"这是...魔渊的力量!"冷轩抓住林秋手腕,指节因用力发白,"传说上古魔王被封印在九幽冥渊,其麾下魔将以活祭打通通道,若让他们连接魔渊与现世..."他的声音被漩涡的尖啸吞没,道袍下摆已被魔气腐蚀出破洞,露出腰间新系的太极护身符,那是陈云道长临行前塞给他的保命符。
林秋感觉体内的力量正在顺着玉佩纹路流失。三彩玉佩此刻滚烫如烙铁,云雷纹中渗出黑色细丝,与旋涡中的魔气遥相呼应。他突然想起龙脉石室中陈清祖师的警告:"当玉佩变黑时,便是魔王即将苏醒之日。"而爷爷临终前紧握他的手,反复念叨的"对不起",此刻终于有了新的注解——原来林家血脉中,竟流淌着能打开魔渊的钥匙。
"林秋!"冷轩的声音带着哭腔,"用诛魔九式!就算拼尽灵力,也要打断共鸣!"
"不行..."林秋咬牙,感觉喉间涌上甜腥,"第九式还未融会贯通,强行使用的话..."他望向自己的右手,金色纹路已蔓延至心脏,在皮肤上勾勒出与魔将核心相同的魔纹,"我怕会被魔气反噬,变成他们的同类..."
漩涡中突然传来笑声,那是无数声音重叠而成的轰鸣,像是千万个怨魂同时开口:"愚昧的人类,你们以为抵抗得了天道吗?魔王的复苏是必然,而你..."声音突然凝聚成单一的女声,温柔却带着刺骨寒意,"林秋,你体内的血脉正是打开魔渊的关键,为何还要挣扎?"
林秋浑身剧震。这个声音,竟与他童年时在梦中听见的一模一样。他看见玉佩中老者的虚影再次浮现,这次虚影不再是陈真人,而是一位身着黑袍的女子,她的面容与林秋记忆中的母亲有七分相似,只是眼中跳动着紫色魔焰。
"母亲?"林秋脱口而出,声音里混着震惊与痛苦。虚影轻叹,抬手拂过他眉心,一段从未见过的记忆如潮水涌来:暴雨夜,年轻的母亲将玉佩塞进他襁褓,泪水滴在玉纹上,身后是熊熊燃烧的上清观分舵,无数血河教修士正在逼近,领头者正是赤炼。
"秋儿,记住,玉佩里藏着你父亲的剑意..."母亲的声音被雷声掩盖,她转身时,林秋看见她后背插着半把剑,剑柄上刻着"望舒"二字,"去找爷爷,他会告诉你一切..."
记忆碎片炸裂的瞬间,林秋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识海深处觉醒。他握紧屠魔吊坠,剑身在魔气中自动出鞘,这次的剑光不再是金色,而是黑白交织的阴阳鱼形态,正是诛魔九式的最高境界"天人合一"。
"冷轩,退后!"林秋的声音不再是自己的,而是混着男女两道声线,"我要强行闭合魔渊裂缝,你用望舒剑意守住我的灵台!"
冷轩没有犹豫。他咬破手指,在林秋后背画出太极图,断铃碎片化作流光融入剑刃:"陈真人说过,双剑合璧可逆天道!林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守住你的心!"
林秋踏步向前,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阴阳鱼印记。魔将发出惊恐的嘶吼,紫色核心竟开始颤抖——它终于认出,眼前的不是普通修士,而是上古剑仙与魔修之女的血脉传承,是能同时操控剑意与魔气的"天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