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轩辕血脉。"姜语嫣用银针挑开刺客衣襟,露出西戎图腾,"连雪狼都甘心臣服。"
萧煜将承稷举到刺客面前:"告诉你的主子。"婴孩的掌心贴在刺客溃烂的额间,毒疮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朕的太子,容不得魑魅魍魉惊扰。"
秋千架上的忍冬藤缠满药囊,承稷在萧煜怀里数着花瓣:"父...皇,疼!"他突然指着父亲心口旧疤。
姜语嫣正捣着祛疤的玉容散,闻言手抖撒了珍珠粉。萧煜却笑着解开龙纹衮服,露出纵横交错的伤痕:"这是打老虎留的,这是杀坏人留的..."承稷的指尖抚过每道伤疤,最后停在朱砂痣上,"这是等阿娘留的。"
晚风忽送宫铃响,承稷抱着狼崽在药圃蹒跚。姜语嫣倚在萧煜肩头,看那雪团似的小人儿揪着紫苏叶往狼嘴里塞:"明日该教他认《千金方》了。"
"不急。"萧煜将药杵换成朱笔,"先学写"父母"二字。"
更漏滴断时,承稷在双鱼玉佩上流满口水。姜语嫣轻哼荆州童谣,忽觉袖口微沉——萧煜将传国玉玺塞进襁褓:"太子该学着批"奏折"了。"却见承稷攥着玉玺往药臼里塞,帝后相视大笑,惊落满架夕颜花。
当西戎王庭传来内乱消息时,承稷正骑在雪狼背上摘太医院的枸杞。萧煜挥退暗卫,由着儿子将鲜红的果实塞进奏章匣。姜语嫣在《起居注》上添了句:"永昭七年霜降,太子初尝枸杞,吐汁染红轩辕舆图。"
宫灯次第亮起时,承稷枕着狼腹酣睡。萧煜将舆图上的红渍圈成疆域:"待承稷及冠,该带他去看看真正的长河落日。"
"先去荆州老宅可好?"姜语嫣将安神香换成忍冬,"那口枯井里,或许还埋着当年的麦芽糖。"
承稷在梦中咂了咂嘴,胎记在月光下流转华彩。雪狼忽然仰天长啸,惊起栖凤铃阵阵清音,似在应和宫墙外隐约的马蹄声——那来自更辽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