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昕这次昏睡了两天,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没人,只有搁在小火炉上煨着的药散发出让他生无可恋的酸苦味儿。
吴昕:“……”
看看四下无人,他盘算着,当做醒来乏力,不小心打翻了药罐应该可行。
只要磨蹭磨蹭,这药再熬好,又要一个多时辰,今天就可以逃过一碗了。
吴昕鬼鬼祟祟地掀开被子下床,四下打量着,考虑该拿个什么把锅掀了。
“醒了?”
还不等吴昕找到作案工具,梁夜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啊?”
吴昕一抬头,看梁夜正站在门口看着他,吓了一跳,一不小心,就将手搭在了滚烫的陶罐上,然后惨叫一声:“啊!”
“你怎么样?”
梁夜被他吓了一跳,忙上前将他抱回床上,低头看他的手。
原本白皙柔嫩的手指上,此刻红了一片,但是因为碰触时间短,并没有起水泡。
吴昕缩在梁夜怀里,委屈的要哭出来了:“痛。”
痛是肯定会痛的,吴昕这种娇娇儿,哪里吃过亏受过苦。
梁夜将他塞回被子里,起身去浸了条湿帕子,帮他敷在手上:“醒了不喊人,去看药做什么?”
“看你不在,我想自己拿药。”
吴昕不敢说自己原本的打算,只好扯了个谎。
“拿药就那么直接下手?”
梁夜帮他敷着手,看他委屈巴巴地模样,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傻,那药罐一直坐在火上,烫得很。”
“本来没想直接拿的。”
吴昕的声音更委屈了,听着有些哽咽:“我想找个东西垫着的,还没找到,你一说话,吓我一跳,就直接撞上了。”
“那还是我的不对了?”
梁夜笑了一声,低头看着吴昕因为手痛而噙着泪的眼睛,往他额上按了一吻:“乖,坐好了,我去给你拿药。”
喝的药倒是不急,吴昕手上的烫伤他更担心。
吴昕从小娇气,哪里受过伤,这一下倘若是旁的什么人,甚至是他自己,烫了就烫了,可换成他金尊玉贵的小殿下,就了不得了。
梁夜让人去府医那里取了烫伤的膏药,趁这个时间,伺候他洗漱了,将人抱起来:“醒了,去吃点儿东西?”
“嗯。”
吴昕点点头,张开双臂:“哥哥抱。”
梁夜笑了一声,将人捞起来,给他穿上衣服,这才抱他去暖阁用膳。
吴昕昏迷期间,也只能喂点儿米汤,此刻人刚醒,别的也不敢吃,喝了几口粥,就不喝了。
梁夜看他着实吃不下,也不多喂,只是将梁寒送来的药膏给他细细地涂上。
吴昕的手被他捧在手里,纤长白净,像一件漂亮的艺术品。
手指触碰手背,药膏冰冰凉凉之中带上了酥麻的触感,让吴昕有些难耐,忍不住想将手抽出来:“哥哥,我没事了。”
“别乱动,你的手金贵。”
梁夜稍稍用力,不让他乱动:“阿起莫要胡闹,烫伤的痛不同于其他,看着没事,也从骨头里痛。”
他握着他的手,温柔地给他涂上伤药,又薄薄的裹了一层纱布,这才放心:“你的手金贵,还是好好养着。”
“哪有那么娇气。”
吴昕哼了一声:“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