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翼并不打算听他说完,只说:“你家在哪里?我叫黄包车。”
郭翼穿好大衣对冯元元说:“元元,今天我先去陪魏先生看看他女儿的病情,有什么事情就放在桌面上吧,我明天处理。”
冯元元笑道:“好嘞。”
岳诗风倒是不干了:“李小姐,你说好再给我看一遍那个……魔法来着。”
郭翼道:“明日午休,绝不会欠你。”
岳诗风想看想得抓耳挠腮:“这可说好了,今天的工作量您满意吗?”
郭翼笑道:“满意,我先走了。”
郭翼下楼,魏崖一句话也不敢说,也跟着她下了楼,郭翼叫了一辆黄包车,她先上了车,魏崖再上车。她扭过头问魏崖:“你女儿怎么称呼?”
魏崖诺诺道:“家里都唤雨哥儿,如今才八岁,还没一个大名。”
郭翼道:“雨哥儿,听着不错。生的什么病?”
“小孩子,能有什么病?左右不过是高烧不退……”魏崖似乎很紧张,额头都冒汗了。
黄包车轱辘辘往前开,郭翼道:“小孩子总爱生病,熬过去就好了。如果你有需要,我也可以帮你联系青岭好一些的洋大夫。”
这个年代的西医都在教会里,普通人都请不起,几乎都是给洋人或者少爷小姐看病的。
魏崖赶紧摆手:“已经让您为了我耽误工作了,这样怎么行?”
郭翼笑了:“这有什么不行的?你也因为这件事耽误工作了,怎么我的工作是工作,你的就不是了?”
魏崖不说话了,只是擦汗。
车到了,魏崖先下车然后扶着郭翼下了车,郭翼走进这个不大的小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质朴又温馨。院子中间还有一棵梨树,梨花快开谢了,已经开始结梨果了。
魏崖喊道:“李小姐来我们家做客了,上一杯好茶。”
从屋里走出一个妇人,穿着对襟袄,袖子撸了上去。年纪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双手倒是一副操劳许久的样子了。
魏崖把茶杯放在院里的石桌上,妇人往茶杯里倒了两杯茶。郭翼摸了摸杯沿,滚烫,也就没拿起来喝。
这时候屋里走出来一个小女孩,真的太小了,四肢瘦得像未长大的嫩笋,小脸煞白,好像风一吹就要倒了。
妇人看见她连忙赶上去,蹲下替她把趿拉在地上的鞋穿好:“说了一万次了,鞋要穿好,你这样趿拉着鞋都穿坏了。”
魏崖欠身道:“这就是小女,这几日高烧不断,让你费心了。”
郭翼对着小女孩招手:“过来,让我看看。”
妇人就拉着小女孩走过来了,郭翼问:“你爹说你叫雨哥儿,是吗?”
小女孩点点头,似乎有些局促不安。
郭翼把她的碎发往她耳朵后面掖了掖:“去吧,进屋休息去吧。”
小女孩忙不迭的跑进屋里去了,妇人也就跟上。
魏崖道:“辛苦您跑一趟。”
郭翼道:“别说这些话了,你不烦我也烦了。辛苦不辛苦的,都是自己界定的,我认为你值得,你就是值得。”
妇人也从屋里出来了,郭翼笑问:“嫂子,这些日子家里怎么样?”
妇人局促道:“欸,日子还过的去。”
“魏先生也是年轻时候就在公司里了,这么多年下来,要是没了他,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郭翼笑道,“雨哥儿这一病,可是把我一员大将的心都给牵走了。”
妇人赶紧摆手:“李小姐快别这么说,他什么德性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