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厢房。
下朝后,魏措回到府里,身后还跟着户部尚书,与他一同到府里品茶。
二人还没走到书房,就有一个小厮叫住魏措:
“大人,这是新来的幕僚。”
魏措脚步一顿,抬眼打量着跟在小厮身后的男子。
此男子年纪不大,不超过三十,皮肤较白身形瘦弱,一副三角眼鬼里鬼气的,左手的小指像是被砍断少了一截。
他佝着腰给魏措作揖道:
“小的丁火见过宰相大人,今日刚刚搬进尊府,前来道谢大人恩德。”
魏措轻点头,这是他前些日子在一家赌坊里遇见的,名叫丁火的男子那时候正因为出老千被赌坊的人抓住,便出手救下了丁火。
倒不是他大发慈悲,而是他全程都在看着丁火出老千,发现此人手法娴熟应是个老赌狗了。被打手们抓住时还在讲起一番大话,说得头头是道,把打手们全都绕了进去就要被忽悠着放他走。
魏措觉得此人肚子里或多或少有些东西,定是比他偷奸耍滑的千手要值钱得多,便试着将他招进府中做幕僚,说不定在某些事上能帮到自己。
丁火又给魏措深深拜了拜,“若非大人出手,小的定是要命丧赌坊了,大人恩德小的没齿难忘,愿给大人当牛做马!”
大致说了两句后丁火才退下。
二人来到书房,魏措招呼他坐下来,侍女随即奉上两杯清茶。
“大人,今日在殿上说的,提高税收确实是个暂时能充盈国库的好法子,可下官也确实是担心赋税过重,百姓们会不会......”
户部尚书谄笑中夹杂一丝为难。
魏措抓起手边的松子仁,不紧不慢地剥着松仁,道:
“前两个月可能百姓怨言会多些,但是第三个月,正值粮食秋收,家家户户都有收成,又饿不死他们。”
他将松仁扔进嘴里,神情轻松淡然,仿佛天下百姓民生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是一场无聊的戏剧。
户部尚书解了心头疑惑,转而笑着恭维道:“宰相大人果然高瞻远瞩啊!若是此策推行下去,光是开丰府就能收到......”
他半眯着眼睛,用手指头在虚空中划拉几下估算着,“至少都能收到近七十万两,到时候叠加几个新税种,再动员几个富户们捐输......单是开丰府,就有上百万两的税款!”
户部尚书一想到这个数额,就忍不住嘿嘿笑起来,“大人,这口肉还挺肥的。”
若不是有酉州造反一事,意外地摊出去不少军费,还真轮不到提出提高税收的计策。
从征收税款到枢密院申请拨款,又到宰相核验放款,其中层层步骤又是能捞到不少油水。
魏措忍不住也笑起来,虽是脸上表现得浅,其实心里都快要乐开了花。
——
画舫上,白日里的景色倒没得夜晚般那么璀璨耀眼,反而多了几分清新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