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成冰,徐昆额角青筋暴起,剑尖在宗元白颈侧划出一道血痕。
他忽然仰头大笑,笑声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癫狂:“好!好!既然都摊牌了,我倒要看看,今天谁能活着离开这抚仙湖!”话音未落,他手腕翻转,长剑裹挟着凛冽剑气,直取老头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宗元白拼尽最后力气拽住徐昆手腕。
蒋以趁机挥出匕首,却被徐昆侧身躲过,锋利刃尖擦着他耳畔削落几缕黑发。
宗元白五指紧扣徐昆腕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十年前你就盯上黄家龟甲?江三的死也是你一手策划?"
徐昆猛地甩动胳膊,将宗元白重重摔在地上,溅起的灰尘裹着血腥气钻入鼻腔:"黄家世代守护龟甲,却连族人寿命都护不住!龟甲应该由力量更强的人来守护!"
蒋以慌忙拾起扔出去的匕首,指向徐昆,脑海中闪过徐昆往日和蔼的面容,此刻却与眼前癫狂的模样重叠又割裂。
她看着徐昆扭曲的表情,喉间发紧:"所以你接近我们,都是为了龟甲?"
"龟甲在我手上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徐昆踉跄后退半步,眼眶通红如燃烧的炭火,喉结在暴起的青筋下剧烈滚动。
"守灵夜我摸着父亲渐冷的尸身,指甲缝里嵌满寿衣金线。人生短短数十载,可还有那么多事没做。若是你们这等凡夫俗子倒还罢了,可是我~~我五岁熟识天文地理,十岁融汇八卦易经,我不该只得这么短的寿命,我理应与天地同寿,"他出神地望着窗外深不见底的夜空,近乎疯狂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脯。
忽然,他又充满渴望地看向黄才良,"龟甲于你们毫无用处,于他们也不过是玩弄权术的工具,可是我不同,我有更大的理想,我能让你永生不死。才良,你不觉得这才是最符合龟甲的用处么?"
此时黄才良的身体里是宗元白,他想到自己临死前也何尝不想活得更久一些,那样的话,他或许还可以见他的伯乐一面,又或者活得更久一些,他就能将灵石的用处全都领悟出来。
所以听见徐昆这番话,他竟然心生向往,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徐昆。
这时,老头沉声说道:“所以你就杀了将三,就为了你的长生?”
“哼!”徐昆一甩衣袖,冷声道,"江三那老东西,冥顽不灵,食古不化。我说了我只是假装加入他们,可他非不信,还要阻止我。若不是他执意与我作对,我又如何会痛下杀手!"
“那十年前呢!”蒋以上前一步,她知道才良身体里的人是宗元白,所以她决定替才良问一句。
“十年前?”徐昆一愣,“你是说黄大哥?哼哼,你当我是什么人?十年前我不过是应黄家老爷子的邀请帮把手而已,又如何会加害他们。”
说罢,他又看向宗元白,“才良,我只是要龟甲,不想害你。你把龟甲交给我,等我领悟了长生之道,我保证归还给你。还有,你们家的仇就是我的仇,只要你交出龟甲,我徐昆必定尽全力助你报仇,行吗?”
宗元白眼神恍惚,望着徐昆喃喃自语,面上尽是痴迷之色,全然没了反驳之力。
蒋以心中大急,抢前一步挡在宗元白身前,冷声道:“徐叔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黄家长辈的仇岂能用这种虚妄的长生之道了结?龟甲事关重大,绝不会交给任何人!”他余光瞥见宗元白仍怔怔出神,暗叹一声,握紧手中匕首,随时防备徐昆突然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