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祁王登基在即,听皇后的意思,应就是这两天了,恒王要有所动作了?
那便很快,他们就要以她来威胁姜家了?
是了。
大哥三哥听到这消息,定会马不停蹄赶回来,待大军压境,姜离的命握在恒王手里,姜家定会被其牵制住。
届时姜家便会沦为二五皇子争权的利器。
怎么办?
圣上还在皇后手里,祁王不登基圣上应暂时无险,奕王归来必会想法子歼灭这起子小人!
那么她要做的,便就是恒王以她为筹码时,她必定舍下自己,也不要成为大家的负累!
到时没了她这个筹码,姜家定会一举踏破宫门,营救舅舅,击碎他们的美梦。
想到这,姜离才卸下了这几日的疲惫,缓缓睡去了。
这边奕王潜入宫中,一溜烟便窜进了皇帝寝宫,皇帝宫中竟然空无一人,无任何宫女太监随侍,这让奕王有些疑惑,不一会他便注意到了床榻之上一动不动的那人。
父皇!
奕王眼前的父皇两眼瞪得老直,愣愣地盯着房顶,奕王凑身过去唤了声父皇。
他却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奕王眼眸眯起,看来宫中果然出了大事,是谁将父皇害成这个样子?
突然门外传来了阵阵脚步声,奕王心觉不可在此地多作停留,从身上摸出一粒晶莹剔透的丹丸放进了圣上的嘴里,然后便很快钻进了皇帝寝宫内屏风后。
来人脚步声逐渐逼近,竟是皇后。
她娉婷地站在床榻前,奕王听见她缓缓开口道:“圣上,不日我们的孩子便要登基为帝,取代你的位置,你可高兴?”
奕王心中一惊,祁王?如今这情形,只怕是皇后一党逼宫了。
“待我儿龙袍加身,圣上便可安心去了,哈哈哈哈哈…”
狂妄的笑声响彻屋内,奕王压住自己的怒火,他与姜家外出平叛,没想到竟祸起萧墙。
想来赫连定是早与宫内不轨之人串通好了,他们狼狈为奸,赫连大军压境,促使大昭倾尽兵力迎敌,大昭再无人可制衡,他们便可为所欲为。
好一番计谋!
若不是他们早就从康容淳那里得知此消息,只怕待击溃敌军再回来,局面会比现在更加糟糕。
皇后在圣上床前发了会疯便走了,奕王脸色阴沉地从屏风后出来,看来宫中已彻底沦为皇后的地盘了,为今之计,还是与姜丞相商议一番妥当。
“什么?纨纨被秦胥带走了?!”
姜霄得知这个消息后心急如焚,快马加鞭归来,只想将自己的小妹妹救出苦海,可没想到,竟然让秦胥带走了?
奕王甫一踏进姜府,便就是听见了这一句话,明明是晴天,可奕王却感觉自己似是被雷劈中,浑身上下动弹不得,咬碎牙快步行至堂内。
“怎么回事?”
奕王阴沉着脸道。
“殿下,”姜舜行了礼便将姜离丢下的那墨玉簪子交给奕王,“纨纨于宫门口扔下这簪子便被秦胥二人带走了,至今不知于何处。”
说罢姜舜竟然流下了两滴眼泪,是啊,最宝贝的女儿受苦多日,他没能将她救出来,竟然还让她孤身犯险,他这个爹当得不称职啊!
秦胥!
奕王在心里狠狠地念道。
“不知那秦胥是否已将纨纨交给恒王?”姜霄总算是问到了点子上。
姜舜又将姜离自孤身入宫到危机四伏她潜入打探消息一事从头至尾地讲了一遍,奕王的脸色是越来越阴沉。
她是个傻子吗?!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竟将自己置于险境?
“不论在哪,就算将秦府与恒王府翻个底朝天,也要将她救出来!”
奕王眸色阴沉,紧紧地握住那墨玉簪子,骨节由于用力都开始泛白,他怎么能任由她胡闹?
万一出了什么事?
他该如何?
姜舜瞬间对奕王的眼神都变了,换上了一副欣赏的眼神,他不是不去救纨纨,只是他的腿之前受过伤,如今轻功不在,若强行潜入打探,万一失败,岂不是雪上加霜?
如今奕王既然已经发话,他轻功了得,那此事交由他前去,必定有几分胜算。
“老臣谢过奕王殿下,若殿下可将小女救回,我姜家来日定以全力相助!”
这个许诺便是恒王、祁王做梦都想得到的,姜家可谓是国之支柱,文武皆具,是每个皇子甚至圣上都会有几分忌惮的存在。
奕王将姜舜轻轻扶起。
“丞相客气,虽说南初姑姑不是父皇亲妹,但说来我该叫丞相一声姑父,纨纨也算是我的表妹,况且我与灵瀚乃至交,他的亲妹妹我岂有不救之理?”
说罢,姜舜眼中又更添了一分欣赏。
“不过,既殿下有心,我们也该好好商议一下,以保万全。”
姜舜自是小心万分,毕竟要救的可是自己的女儿,若一朝冒险前去,打草惊蛇不说,只怕后续想再救出来就难了。
“不知秦胥会将纨纨藏于何处?”姜舜对那秦胥不甚了解,谁知道他会将姜离困在哪里。
“秦胥那人阴险狡诈,不若我先前去恒王府地牢中探一探,以我那二皇兄的性子,想必定然会将人藏于他那地牢之中。”
奕王思考了一瞬,便对着姜家众人说道。
“也好,若是没在恒王府,那纨纨便定然在秦胥手上。”姜舜眼中燃起了一把火,似是要将那两人燃烧殆尽。
是夜。
恒王府。
奕王轻身一跃便飞身进了恒王府的院中,他轻车熟路地一路躲避为数不多的仆从,向着地牢的方向前去。
别的地方他可能记不清,但这恒王府的地牢,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那水牢带来的窒息感他现在还如鲠在喉,当日若不是南初姑姑前来相救,只怕年幼的他就要丧命于那水牢之中了。
可以说,幼时的他是宫中皇子皆可欺辱之人。
他们将他从湖边推下,以他拼命挣扎为乐,二皇子更是以邀他入府游玩为由,行虐待之实。
所以这恒王府的地牢可以说是他的阴影,如果可以他此生都不愿再故地重游的。
回忆戛然而止,奕王已身至地牢之中,眼前是昏暗阴冷的地牢,他那回忆一下涌了上来。
他这二皇兄别的不行,折磨人的手段却是狠戾非常,且以搓磨下人为乐,那些年他不知残害了多少人。
来不及回忆了,他晚找到她一时,她便多受折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