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表面突然泛起细密的涟漪,林悦的倒影在波纹中扭曲成无数个破碎的面孔。我攥着镜柄的手掌沁出冷汗,脖颈处的莲花疤痕突然灼烧起来——这是镜渊力量靠近时特有的警示。当镜中闪过那座布满铜镜的圆形房间时,我瞳孔骤缩,五年前被触手贯穿左肩的剧痛仿佛再度袭来。
“这镜子......”林悦的声音带着哭腔,指甲深深掐进沙发扶手,“自从它出现,我每晚都能听见指甲抓挠镜面的声音。”她突然捂住嘴,目光惊恐地盯着我的身后。我浑身汗毛倒竖,猛地转身,却只看见空荡荡的白墙,然而寒意却顺着脊椎爬上后颈,仿佛真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你先别碰任何镜子。”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密封袋套住镜子的瞬间,袋中突然传来尖锐的摩擦声,像是有人用玻璃碴划金属。林悦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蜷缩到墙角。我把镜子塞进背包时,余光瞥见背包拉链上的金属扣映出半张腐烂的脸,待我定睛细看,却只剩下自己苍白的倒影。
回到秘密基地,显微镜下的镜面碎片让我寒毛直竖。那些流动的符文根本不是物质形态,更像是某种寄生在镜面里的黑色雾气。当我试图用激光笔灼烧碎片时,实验室所有镜面突然蒙上血雾,电脑屏幕上跳出一行不断闪烁的文字:【你以为能困住我?】
手机铃声在死寂中炸响,陌生号码跳动的蓝光映在我脸上。按下接听键的刹那,电流杂音里混着指甲刮擦陶土罐的刺耳声响,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把镜子交出来。”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卡着碎玻璃发出的,“那个美妆博主的脑浆,你想不想看看溅在化妆镜上是什么样子?”
我握手机的手青筋暴起:“你们跟踪了多久?”
“从她拆开包裹的瞬间开始。”对方发出阴冷的笑,背景音里传来锁链拖曳的哗啦声,“你以为自己还能像五年前那样全身而退?这次,镜渊的眼睛无处不在。”电话挂断前,我分明听见林悦绝望的哭喊混在电流里,这让我想起当年被困镜渊时,那些从镜面裂缝里渗出的求救声。
夜色浓稠如墨,废弃钟表厂的铁门在风中吱呀摇晃,铁锁上凝结的水珠泛着诡异的青灰色。我贴着墙根挪动时,军靴碾过满地齿轮,发出细碎的脆响。二楼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 chanting,那声音像是无数人挤在密闭空间里同时低语,带着令人作呕的黏腻感。
循着声音摸上楼梯,腐朽的木板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当手电筒光束扫过房间时,我呼吸一滞——三十七个黑袍人围成同心圆,他们的黑袍下伸出蛛网状的黑色血管,彼此相连着插入地面的镜面装置。中央悬浮的黑色水晶正渗出沥青状的液体,在地面汇成一张人脸轮廓,那五官竟与我有七分相似。
“终于肯送上门了。”戴银面具的首领缓缓转身,面具缝隙里漏出的目光像是毒蛇吐信,“知道为什么选中那个女孩吗?她直播时的每句恐惧台词,都是唤醒镜渊的咒语。”他抬手打了个响指,黑袍人群中突然走出个浑身缠满镜面碎片的人——正是本该在家的林悦!她空洞的瞳孔里映出无数个狞笑的我,嘴角裂开不自然的弧度:“快来救救我呀——”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血脉中的力量开始躁动。五年前白裙少女消散时的光点突然在视野里闪烁,提醒我此刻绝不能冲动。“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握紧武器,余光瞥见镜面装置上的符文正在与林悦身上的碎片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