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旧码头的铁锈味混着水汽钻进鼻腔,林逸盯着手机地图上的红点,掌心里的青铜钥匙被体温焐得发烫。凌晨三点的江面泛着幽蓝波光,远处货轮的汽笛声惊飞一群水鸟,他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两块罗盘碎片,触感冰凉如前世车祸现场的雨水。
“真的要进去吗?”苏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攥着书包带的手在发抖,书包里装着从医院偷拿的安定剂——昨晚她亲眼看见林逸注射罗盘碎片的血液后,手臂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肘部。
林逸转身时,路灯在苏瑶发顶镀了层柔光,他忽然想起前世婚礼那天,她也是这样站在教堂门口,头纱边缘沾着雪花。“别怕,”他扯下卫衣帽子罩住两人,“我看过2003年的监控,这里除了流浪猫没有别人。”
仓库铁门的锁芯里卡着半截钢丝,显然有人最近来过。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罗盘碎片突然发烫,林逸瞥见苏瑶瞳孔里映出自己扭曲的脸——那是青铜鼎残片在发光。
“咔嗒”
锈蚀的合页发出刺耳声响,林逸摸出手机照亮,霉味中混着淡淡腥气。仓库深处有个水泥台,台上摆着布满铜绿的香炉,香灰里埋着半块碎瓷片,边缘刻着“江”字。
“在那边!”苏瑶突然指向阴影里的木柜,柜门上有道新鲜的撬痕。当林逸拽开柜门时,一只老鼠蹿出,撞翻了柜顶的煤油灯。火光骤亮的刹那,他看见暗格里躺着个用油纸包裹的长方体,油纸边缘露出青铜特有的冷光。
青铜鼎残片
残片上的饕餮纹与手臂纹路完全吻合,苏瑶凑近时,吊坠里的罗盘碎片突然飞出,贴在残片缺口处。金光闪过,商谱副本自动翻开,空白页浮现出地图轮廓,标注着“北纬29.5度,东经112.9度”——正是林逸老家的坐标。
“这是……”苏瑶的手指划过残片内侧的铭文,突然浑身僵硬,“‘霜降夜三器合则门开’,三器是不是指鼎、罗盘、还有……”
“钥匙。”林逸从领口扯出青铜钥匙,与苏瑶的银镯钥匙对比,两柄钥匙的齿纹竟能拼成完整的凤凰图案。他想起张叔临死前说的话:“江家的钥匙,要用血脉来开。”
就在此时,江面突然传来引擎声。
“快躲起来!”林逸拽着苏瑶躲进木柜,透过缝隙看见仓库门被踢开,三个戴墨镜的黑衣人鱼贯而入,为首者脖子上缠着金链子,正是前世在车祸现场见过的霍家杀手“疤脸”。
“老大说鼎残片就在这儿,”疤脸踢翻香炉,香灰洒在他脚踝的“荣升”刺青上,“找到的人能拿五百万。”
苏瑶屏住呼吸,指甲掐进林逸手背。他数着黑衣人的脚步声,估算着从木柜到门口的距离,突然瞥见苏瑶胸前的银镯——那是她母亲的遗物,此刻正在微微发烫。
“等等,”第二名黑衣人蹲下拨弄煤油灯,“这灯油是荣升特供的,怎么会在这儿?”
疤脸脸色一变,掏出手枪指向木柜:“出来!老子知道你们在里面!”
千钧一发之际,林逸将两块罗盘碎片按在残片上,金光暴涨形成屏障。苏瑶的银镯突然断裂,钥匙飞向残片,三器首次同框的瞬间,整个仓库剧烈震动,地面裂开缝隙,露出底下的密室入口。
“走!”林逸拽着苏瑶跳下去,黑衣人开枪的声音被轰鸣声吞没。密室内壁刻满星图,中央石台上放着祖父的日记,旁边是半截航海日志——正是苏瑶父亲缺失的1995年8月那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