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让我选,我自然都想要。”
“听你此言,我岂有不给之理?允了,我妖族尚应惺惺相惜啊。”
“不过,条件是吾要你转修无情道。”
何出此言?方漓将头缓缓低下,似是想问原因,而后又抬起,已然明悟。
“自当如此,相信大人的赐法会让我无比迅速地进步并到达你我的预期。”
…
在听着此话,南疆妖皇将万古岁月琴取出,简单地轻弹数声便将一根弦缓缓抽出。那是它成长路上族胞的蛟髓,踩踏着无数的残酷竞争而上位。
抽取出来后将它信手一变成为一本银色的书卷,此卷,《无情道——食情》。
食情吗?显然是比《忘情》更高深的法诀,他怎舍得?
“走了,汝自行参摹。”
来不及疑问,在青临巅离开后,方漓右手轻摸着自己的面颊,有些发烫。妖皇血脉的压迫让她有一丝触动,心脏跳动不停,确实,也是百岁女人了,爱慕神秘而尊贵的强者实属正常。
她将覆盖白甲的裙子微微拢着坐在一座阁楼之上,缓缓翻开了《食情》,看着银色书卷的第一面字迹,她惊讶了。
…
这记录的是一些典例,在顺应自然法则时,若是资源不够充分,螳螂尚可食夫……
如同洗脑,第一卷,食爱情。
蓦然回转过头,看向北方的方位,她虽然为虫母,可却……可却没有爱情?
无数的子嗣,似是工具,她天生情谊较浅,难怪青临巅清楚她非常适合培养为杀戮利器。
一道流风飘过她的丝发,方漓眼睛出现一圈圈的妖纹,再是此风,飘到别处。
…
当远处一股山风吹卷过来,带动林金鳞静静修心时衣裳若水般荡漾,等风过后,丝发静静贴着衣袍。
本是专注融合气韵,现在一枚阵符被他取出,经过一道白亮术法的激活,它们分开为五道晶柱,竟是超越了二维与三维的薄厚。
彬的一声,它们变得细碎漫入青年的丹田,看着此处的一条条锁链扎根在“天际”,青年内视并思索着,或许大道如同人的神经束,它们执掌规划着人身的运动与部位的感应协调。
大道交织,或许当生灵变得无比强悍时,它就是一方实在的天地……
天地,是否吾只是你一个短暂的细胞吗?
…
在不远处,被捏出的范羽正在玉衡极殿的深处静心修行,这一年无比迅速,他已然完全适应自己的躯干,修为也长进了一丝。
他已然低念了一声:“弟子们,为师便不出道了,等我将修为恢复,我再来教导你们。”
他为一道假身,竟是无比诚恳与尽职尽责?他的意思之一,历练路岂可全凭师尊。
…
时间髯转间,他似是看见了数十年后的情景,修习命运之道变化无常,一道道的法则丝线融汇入自己的元婴。那是一个与自己模样有细微相似的小人,在传闻中,到了元婴便是与自己的完美沟通,寻得真我,内圣外王。
大拿的手心浮现一个太极光团,这一小坨气体阴白之色,手上迅速地来回变诀,一道道天地的阴阳之力被抽取并灌注身体与命魂,元婴似是啼叫了一声,范羽伸手入丹田将它缓缓地托举出。
一场自我的对视,范羽的头发已然白了许多。
终究是千余岁,而自己尚只有元婴中期。
在每一个如若平凡的一日,那里何止千万的修士在同时修行,亦有无数的身躯倒在拼杀之中,天地之内的阴阳之气在消耗与生成中不息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