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边,贾蔷步履匆匆穿过宁国府的垂花门,额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刚转过长廊,就见贾蓉在前厅来回踱步,不时望向门外。
"兄长!"贾蔷刚要开口,贾蓉猛地抬手制止,左右张望后,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几道回廊,七拐八绕来到一处偏僻的静室。
"吱呀"一声,厚重的木门关上。贾蓉迫不及待地抓住贾蔷的肩膀:"怎么样,可找到那西域番僧了?"
贾蔷得意地扬起下巴:"我办事你还不放心?那番僧已经联系上了,他说这药能制,只是..."他竖起一根手指,"还得等半个月。"
"半个月?"贾蓉眉头紧锁,烦躁地扯了扯衣领,"那来不及了,我原打算趁春闱时,对那老东西动手。那时,京兆府正忙着春闱大事,即使贾珍死了,他们也分不出多少精力去细查,风险更小,可如今..."
贾蔷苦笑着摇头:"那番僧说其中一味主料只有西域才有,托人捎来最快也要半月。"
贾蓉咬牙切齿地在屋内转了两圈,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上:"罢了!那等春闱之后在寻良机!"
这时,他忽然注意到贾蔷神色犹疑,问道:"怎么?你怕了?"
"我..."贾蔷喉结滚动,"咱们真要...杀人?"
"杀人?"贾蓉冷笑一声,眼中寒光乍现,"你忘了那老畜生是怎么对咱们的?"他一把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疤痕,"去年冬天,就因为我打碎了他一个破花瓶,那老东西鞭打我半日!还有秦氏之死!"
贾蔷闻言脸色发白,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腰。那里有一块永远消不去的淤青——是贾珍那夜对他用强时留下的。
"还有你,"贾蓉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作为宁国府正派玄孙,你为何要搬出去住?若不是那晚我及时赶到..."
"别说了!"贾蔷猛地打断,眼中泛起血丝。那夜的记忆如毒蛇般缠绕着他——烛光下贾珍那张扭曲的脸,混合着酒气的呼吸,还有撕扯他衣衫的粗糙手掌...
贾蓉见状,语气忽然缓和:"兄弟,只要那老东西一死,这宁国府就是咱们的天下。"他揽住贾蔷的肩膀,"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没有?也再不用看人脸色..."
闻言,贾蔷呼吸渐渐急促,眼中的恐惧被贪婪取代。
"对了,你确定那药真有那么神奇?"忽的想起什么,贾蓉忙问道。
贾蔷重重点头:"那番僧说了,这药无色无味,只需指甲盖大小,服下后只要情绪激动,就会心悸而亡,而且任谁也查,也查不出任何端倪。"
"好!"贾蓉抚掌大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半月之后,我要亲眼看着那老畜生..."他做了个咽气的动作,两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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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请教完贾政科举事宜已是半夜。陆铭辞别贾政,在荣国府内缓缓而行。月光如水,洒在寂静的长廊,映出他修长的身影。
贾政方才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科举舞弊,无非是夹带、替考、买通誊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