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的云阶铺满落英，素素攥着青丘狐族的玉帖，指节发白。

她望着南天门鎏金牌匾下鱼贯而入的各族贵女，那些织着孔雀翎的云锦华服刺得眼疼。折颜塞给她的易容丹在袖中发烫，化作凡人样貌的她，此刻连发间唯一的木簪都被仙娥讥笑为“凡尘俗物”。

“青丘白氏，素素。”掌案仙官拖长尾音念出名册，瑶池畔霎时响起窃笑。素素低头盯着自己粗布裙角——那是苏逸用后山桃胶浸染的布料，他说这样沾了昆仑墟灵气，能挡天宫浊息。

（素素入宫）

掖庭的月光比昆仑墟冷十倍。

素素蜷在硬榻上，听着隔壁仙娥们议论今日入宫的翼族郡主：“听说那位头冠上嵌着混元珠，连太子殿下都多看了两眼呢。”她下意识摸向颈间，那里本该挂着苏逸送的桃木护符，却在入宫时被仙娥强行摘下。

“在找这个？”窗棂突然被推开，苏逸倒挂在檐下，口中衔着那枚护符。他翻身跃入时带进几片桃花，掌心还攥着包蜜饯：“子阑师兄托我带的，他说掖庭的伙食连饕餮都能饿瘦。”

素素慌忙掩住他嘴：“你不要命了！擅闯掖庭是要受雷刑的！”掌心触到少年温热的唇，两人俱是一怔。窗外忽然传来脚步声，苏逸揽住她腰肢闪入屏风后，玄色衣摆扫落了案上茶盏。

“哐当——”

茶盏碎裂声惊动了巡夜的仙将。素素被苏逸压在雕花木柜的夹缝里，鼻尖全是少年衣襟上的优昙香。他心跳快得惊人，却仍用气声在她耳畔笑道：“司命殿的《天宫典仪》我抄了十遍，这处暗格连太子都未必知晓。”

（素锦之谋）

素锦抚摸着妆匣里的混元珠，珠内血光映得她面容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