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刺眼的光芒刺下,礼槿澜抬手遮挡住眼睛,指缝间漏下的金光洒在她脸上似金斑。
她缓缓放下手,瞳孔在强光中微微收缩。
抬眼望去,天际朝霞似火,将云层浸染成绚烂的绯色。
“四公子,老爷叫您早些回府……”府中暗卫将头垂低,生怕触及公子目光。
叹息一声。
槐云被他安排去地宫办事,选拔一批有用的管事,还有些不习惯身边没有人。
……
回到国公府,他看了眼正院下人走动频繁,不禁问一旁的冯管家,“怎么,祖父还在忙吗?”
冯管家毕恭毕敬的候在大门处,对着礼槿澜行礼。
“四公子,老爷吩咐您回府就去正院用膳。”
礼槿澜挑眉,往常祖父也不会特意嘱托,为何今日要特意等她,说着向着正院走,穿过九曲游廊,檐下的红灯笼亮起,映得青玉地砖泛着冷光。
她忽然想起三哥也该回到京城了,征调兵马的圣旨已经到达昌平郡,想必三哥快马回京大概在七八日左右,也该在这两日到达。
雁归厅内饭香缭绕,老爷子端坐在主位上,捻着胡须望着前院方向。左上首坐着萧阙,玄色蟒袍异常打眼。
八仙桌上摆满了八珍玉食,鎏金玉盏中盛着葡萄酒未动分毫。
暮色刚刚落下,一袭月白身影破开残阳余晖,从暮色中逆光而来,脚踏满地碎金跨入院中。
礼槿澜刚跨入院中,便见到厅中两道身影。
她僵在原地,进退维谷的尴尬瞬间漫上心头,扯出一抹僵硬的笑,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老爷子直直地望着礼槿澜,话音里满是关切与焦急。
“事情如何了!”
萧阙端着鎏金玉盏轻晃,暗红色的酒液在杯中泛起涟漪,看似漫不经心地侧过脸,竖起耳朵的模样却出卖了他。
礼槿澜从容不迫地坐在右侧下首位,声音平淡如水。
“已经解释清楚了!”
老爷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嗯…以后我出京后,你可不许胡来…”
礼槿澜掩住尴尬,嘴角抽搐,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白了一眼对面幸灾乐祸的萧阙。
“瑞王府中没有厨子吗?”
萧阙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话里话外都是调侃。
“四公子真让本王刮目相看!”
老爷子淡淡的扫了眼两人,夹了块慢炖的鹿肉放进她碗中,瞪了她一眼,声音带了几分威严,“你给我多吃些,将亏损的身体早些补回来。”
“王爷见笑了!”
萧阙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猩红的酒液顺着喉间滚动,待放下酒盏,目光灼灼道,
“四公子可真绝情,本王以为一株罕见药植救了四公子,好歹也能有一句感激,没成想一顿晚膳也舍不得!”
礼槿澜闷头将碗中甜腻腻的鹿肉一口送入唇中,却被萧阙得话呛得直咳嗽。
她涨红了脸,慌忙饮下一口清水,淡然道,
“咳咳……”
“我也……救了王爷,这不扯平了!”
萧阙突然轻笑出声,修长的手指转动着酒盏,嗓音低沉清朗。
“可四公子当时也给了我一刀,那时候不都扯平了吗!可这药植算四公子欠本王的!”
礼槿澜被他的无赖气笑了,心中暗自腹诽:
这家伙斤斤计较,若是知晓本公子才是真正救你的人,定要狠狠地打你的脸。
嘴上却只是敷衍了事。
“是,是,我欠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