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宫口,太监在外头通报,说晏为卿再过一刻钟便能到景仁宫外。
凤辇在殿外候着,江昭盖着红盖头,左手牵着阮锦,右手牵着齐闻渊,朝外走去,正殿外到景仁宫口还有一小段距离。
风吹起一小片盖头,她恰巧朝宫外看去,隐隐能看见晏为卿那身红衣。
快到晌午了,太监高呼。
“吉时已到——”
齐玄舟今日身着蟒服,他自幼被教导,身为太子,要端正克己,喜怒不表于色,加上为人内敛,对外人来说难以接近。
而今他在江昭身前微微俯身,朝后喊道,声音清润。
“阿昭,上来。”
自古女子成婚,都是由兄长或弟弟背着出门。
江昭上下打量齐玄舟清瘦脊背,终是攀上去,她本就不轻,加上满身繁琐的嫁衣,金簪,这重量,也不是轻松能背得起的。
他的肩背比她想象的更宽阔,她趴在上面,双手抱着他脖颈。
齐玄舟伸手向后,勾住她膝弯,将整个人稳稳托起来,结果迈出的第一步就有些不稳,几个太监连忙扶住。
江昭吓得去揪他耳朵。
“你要是背不起就放我下来!”
齐玄舟没松手,稍稍俯身稳住下盘,迈出第二步时,明显好了不少。
他背着妹妹走向宫口,眉眼带笑道。
“我背得起,我可是哥哥!”
江昭趴在他背上,轻轻“切”了一声。
齐玄舟走得慢,景仁宫极大,离宫外有一段距离。
她问他。
“你是不是要去边疆了?”
齐玄舟脚步一顿,很快便继续向前走,一步一个脚印。
“是啊,阿昭也想去吗?”
景仁宫布置得喜庆极了,红灯笼,红窗花,就连宫女的衣裳都是红的,人人脸上带笑,说着喜庆话。
江昭趴在齐玄舟背上,莫名有点惆怅。
“想啊。”
她扯了下齐玄舟垂在鬓角的乌发,“你带我去吗?”
“这…”
齐玄舟犹豫不决。
“阿昭,边疆危险。”
这就是不答应。
江昭撇了撇嘴。
“真没意思。”
锣鼓升天,鞭炮齐鸣。
齐玄舟将江昭从正殿外背到宫口,跨过朱漆门槛,亲自将人抱上凤辇。
晏为卿身为驸马,身上穿着绯红朝服,立在宫口前的身影笔直如剑,墨发用白玉冠束得一丝不苟,鬓角不曾散下一丝碎发,侧脸轮廓削如刀刻,活生生一副正人君子的气度。
齐玄舟心中自是信任。
“太傅,您不惜牺牲名节,愿意同阿昭假成亲,摆脱江家婚约,孤日后定会报答您的恩情。”
他声量不大,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
假成亲?
江昭就是这么同旁人解释的吗?
晏为卿眸光微动,轻瞥了一眼坐在凤辇上的江昭,并未直接回应。
“殿下,吉时已到,该启程了。”
齐闻渊牵着阮锦也走到宫口,按照礼节,晏为卿朝着他们三叩首,脊背绷得笔直,绯红的衣摆扫过青砖时发出沙沙声。
阮锦见状又要哭出声,齐文渊朝着他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