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楷啊田楷,”公孙瓒用染血的剑尖指向越来越近的敌军,“你我今日怕是要葬身于此了。可笑我公孙伯圭一生自负,到头来竟死在叛乱之徒手中!”
乌桓骑兵已经逼近到百步之内,他们怪叫着挥舞弯刀,箭矢如雨点般落下。
公孙瓒身边又倒下三名亲卫,其中一人喉咙中箭,鲜血喷溅在公孙瓒的战靴上,还是温热的。
“结圆阵!”公孙瓒厉声喝道,尽管他知道这不过是垂死挣扎。他握紧长剑,准备进行最后的冲锋。心如死灰——这四个字从未如此真切地浮现在他心头。
就在此时,战场西北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那是什么?”田楷眯起眼睛。
公孙瓒转头望去,只见地平线上突然扬起漫天烟尘。紧接着,一面赤色大旗破尘而出,上面赫然绣着"汉"字和"孟"字。
“是中郎将孟益的旗号!”田楷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公孙瓒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死死盯着那支突然出现的骑兵,只见他们以完美的锥形阵直插乌桓军侧翼。为首将领银甲红袍,长戟所向,乌桓骑兵如割麦般倒下。
“是孟将军!真的是孟将军!”幸存的士兵们欢呼起来。
公孙瓒感到一股热流从心底涌出,瞬间冲散了方才的绝望。他深吸一口气,伤口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许多。
“天不亡我!”公孙瓒高举长剑,阳光在染血的剑身上折射出刺目的光芒,“儿郎们,援军已至!随我杀——”
仿佛枯木逢春,原本濒临崩溃的白马义从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公孙瓒一马当先,长剑划过一道寒光,迎面而来的乌桓百夫长头颅冲天而起。在他身后,数十名伤痕累累的骑兵发出野兽般的吼叫,跟着主帅冲向敌阵。
孟益的骑兵如同一柄尖刀,将乌桓人的阵型搅得天翻地覆。公孙瓒看到那银甲将领已经杀到塌顿的大纛附近,长戟挥舞间,三名乌桓勇士接连落马。
“田楷!你率部向左翼突击,我去接应孟将军!”公孙瓒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两支汉军如同铁钳般将乌桓主力夹在中间。公孙瓒杀得兴起,竟忘了肩上伤痛。他看见塌顿正在亲卫保护下仓皇后撤,当即拍马直追。
“塌顿狗贼!拿命来!”
乌桓首领回头看见公孙瓒追来,吓得面无人色。他急忙命令亲卫阻拦,自己则拼命抽打战马。公孙瓒长剑如电,连斩两名护卫,眼看就要追上塌顿,斜刺里却突然杀出一支生力军——是张举的叛军!
“公孙瓒!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张举手持长矛,带着百余精骑截住去路。
公孙瓒勒住战马,冷笑一声:“丧家之犬,也敢狂吠?”
就在双方即将交锋之际,一阵箭雨突然从侧面袭来,张举的骑兵顿时人仰马翻。公孙瓒转头看去,只见孟益不知何时已经突破重围,正率部向这边杀来。
“公孙将军!某来迟了!”孟益的声音浑厚有力。
两支汉军终于会师。张举见势不妙,慌忙带着残部撤退。公孙瓒本想追击,却被孟益拦住:“将军伤势不轻,穷寇莫追。当务之急是整顿兵马,袁绍的主力恐怕很快就要到了。"
“孟将军,今日若非你及时赶到...”
话未说完公孙瓒感到一阵眩晕,直接从马上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