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全省金融工作会议上，陈凡突然改变议程："我们先去参观省支付清算中心。"在监控大厅的弧形屏幕前，他让操作员调取涉案城商行的实时清算数据。当跨境人民币支付系统的光点即将跳转时，他突然按下暂停键——这笔发往新加坡的汇款，收款方竟是某已注销的船运公司。

"立即核查这家船运公司的海关注销记录！"陈凡的声音在钢架结构的穹顶下回荡。海关总署的反馈来得比预期更快：该公司三年前申报破产时，竟有十七个集装箱的精密仪器未核销，而报关单上的品名与省科技厅重点扶持的某产学研项目设备清单完全一致。

暴雨突至的傍晚，陈凡站在港口保税区仓库前。缉私警的探照灯穿透雨幕，照亮集装箱侧面的封志号码——与三年前某次缉毒行动中查获的走私货柜编号相连。当海关人员切开箱体时，陈凡的战术手电照见精密机床的铭牌，蚀刻的出厂编号竟与省属国企技改项目台账中的报废设备完全一致。

"这是国有资产流失的新手法。"随行的审计专家声音发颤，"他们用虚假破产转移设备，再通过跨境贸易洗白产权。"

陈凡的加密手机突然收到中纪委的绝密简报：在邻省某开发区，同样的设备正在某中外合资企业的生产线上轰鸣。当他调取该合资企业的外资方资料时，股权穿透图最终指向维尔京群岛某基金——正是金建新材料跨境洗钱案中的关键节点。

当夜召开的省委专题会上，陈凡用激光笔圈住全省产业链地图："问题不只是几台设备流失，而是整个产学研生态被蛀空。"投影幕布上的红色标记逐渐蔓延，像病毒吞噬着高端制造、生物医药、新能源等战略产业板块。

散会后，陈凡在电梯间撞见省科技厅长正在整理领带。当对方下意识按住西装内袋时，陈凡突然发问："去年带队赴德考察智能制造，参观过M公司生产线吧？"厅长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家德国企业正是走私机床的生产商，而考察团名单里有个翻译人员的护照照片，与澳门某赌场的筹码管理总监高度相似。

暴雨初歇的清晨，陈凡带着特警突查省产业技术研究院。在档案室尘封的保险柜里，他找到泛黄的设备采购合同，某页附加条款的德文小字经翻译，竟是要求中方保证"设备仅用于非军事用途"。而签署这份合同的德方代表，此刻正在某军工复合体的董事会名单中位列第三。

"立即约谈所有参与过国际科技合作项目的专家！"陈凡在赶回省委的车上部署任务。当他的座驾经过省会展中心时，巨大的LED屏正在播放某跨国技术峰会的宣传片，主讲嘉宾名单里某个日本学者的名字，让他想起三年前某起航天材料泄密案中的关键中间人。

正午的省委食堂里，陈凡用筷子夹起餐盘中的清蒸鱼。当鱼眼在汤汁中翻转时，他突然召来后勤处长："上个月接待外宾用的挪威三文鱼，报关单和检疫证明拿给我看。"三小时后，海关稽查人员在某冷链仓库发现二十箱贴着"科研样本"标签的货箱，里面却是未申报的精密传感器——与港口走私案中的机床控制模块型号完全匹配。

夕阳西下时，陈凡站在省科学院顶楼天台。远处的跨境大桥车流如织，他的手机收到国安部门密报：某位参与过国家重点研发计划的院士，其子女在境外开设的贸易公司，最近获得了对华高端设备出口许可证。暮色中，他拨通中办值班电话："建议建立重大科技项目参与人员涉外事项备案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