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的沈依依始终不见南霁风的身影,这件事情都闹到史太妃那里去了。史太妃端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身旁的丫鬟们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垂手站在两侧。
沈依依哭得梨花带雨,娇弱地跪在史太妃面前,哽咽着说道:“母妃,师兄自那日之后便没了踪影,我实在是担心他的安危啊。”她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中满是惶恐与不安。
史太妃看着跪在面前哭得楚楚可怜的沈依依,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语气也温和了几分:“依依啊,你莫要如此担忧。霁风那孩子向来有自己的主意,他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的。”
沈依依抬起泪汪汪的双眼,带着哭腔说道:“母妃,可师兄都这么久没消息了,我心里实在是没底,万一他出了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啊。”说着,又抽泣起来。
史太妃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沈依依的肩膀,安抚道:“你且放宽心。霁风虽然行事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但他本事不小,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或许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过不了多久便会回来了。”
沈依依吸了吸鼻子,抹了抹眼泪,说道:“可这都过去好些日子了。”
史太妃叹了口气,说道:“哀家知道你对霁风的心意,你这份深情,哀家都看在眼里。只是这孩子啊,总是独来独往惯了,有时候做事也不喜欢跟人交代清楚。但你放心,等他回来了,哀家一定会追问到底,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沈依依听了史太妃的话,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她微微点头,说道:“多谢母妃,有母妃这句话,我心里也好受多了。”
史太妃温柔地看着沈依依,说道:“你就安安心心地待着,别想太多。你平日里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把自己的身子照顾好,莫要伤了自己。”
沈依依擦了擦眼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母妃说得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此时此刻的丹霞阁,阳光洒在满是草药的庭院中,洛淑颖正专心地晒着草药。突然,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抬眼望去,只见公输行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不由得吃了一惊,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行儿怎么又回来了?”洛淑颖皱着眉头问道,眼中满是疑惑。
公输行笑着挠挠头,走到洛淑颖身边,一脸委屈地说:“师父,哪有赶自己亲徒弟走的啊,我这不是舍不得您嘛。”
洛淑颖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微微上扬,“你这小子,就会说些好听的话哄我开心。罢了,回来就回来,正好我晒草药还缺个帮手呢。”
公输行赶忙点头,“师父尽管吩咐,我一定好好帮忙。”说着,便挽起袖子,准备干活。
两人一边晒着草药,一边闲聊起来。洛淑颖问道:“你这次回去又出来了,那边没有拦你?”
公输行笑着摇头说:“没有,他们怎么会拦我,都知道我惦记着您这儿呢。”说着便手脚麻利地帮着洛淑颖整理起草药来,将一把把草药均匀地铺在竹匾里,摆放得整整齐齐。
洛淑颖一边晒着草药,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公输行,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今天怎么如此殷勤,往日里虽说也听话,但可没这么积极主动过。
她眉头微微皱起,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行儿,你跟师父说实话,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你今天这表现可不像平常的你。”
公输行手上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他抬起头看着洛淑颖,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又迅速被他掩饰过去,笑着说:“师父,您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徒儿能有什么事儿瞒着您,我就是单纯想多帮您干点活,好好孝敬孝敬您老。”
洛淑颖可没那么好糊弄,她双手抱胸,一脸严肃地看着公输行,说道:“你少跟我来这套,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过我?你就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公输行脑子一转,笑着对洛淑颖说道:“师父,您看您,徒儿能有啥事儿瞒着您。这不,我前几日在那边遇到个棘手的病症,怎么都治不好,心里就琢磨着,您这儿草药多,说不定能找到法子,就赶忙回来向您请教了。”
洛淑颖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真诚,便也不再追问,只是叮嘱他以后有事儿可别瞒着自己。
另一边,秋沐和兰茵在旧宅中焦急地等待着姬风归来。不多时,姬风带着一些野果和干粮匆匆赶了回来。三人简单吃了些东西,便小心翼翼地往别院赶去。一路上,他们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所幸并未遇到什么危险。
然而,在赶路途中,他们在一片树林边发现了一个身负重伤且已经昏死的公子。那公子浑身是血,衣服也破破烂烂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若不是还有微弱的气息,真会让人以为已经没了性命。
秋沐只是浅浅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拉着兰茵的衣袖想要绕着走。
兰茵却停下了脚步,一脸不忍地看着地上的公子,说道:“郡主,这位公子受伤这般重,我们怎能见死不救呢?郡主医术高明,帮忙看一下吧。”
姬风则站在一旁,紧紧盯着那昏死的公子,眉头紧皱,嘴唇紧抿,一句话也不说,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神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秋沐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对兰茵说道:“兰茵,你可别犯糊涂。这路边的野男人可不能随便捡,谁知道他是什么来历,万一被赖上了,那可就麻烦了。”兰茵听了秋沐的话,不禁犹豫起来,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姬风突然开口了,他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地上那身负重伤的公子,缓缓说道:“郡主,你看这位公子的穿着打扮,虽已破破烂烂,但这衣料材质皆是上乘,绝非寻常人家所能拥有,而且他身上的配饰也极为精致,想来身份非富即贵。”
秋沐挑了挑眉,有些疑惑地看着姬风,问道:“那又如何?”
姬风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郡主,你医术高明,若能将他救醒,他必定感恩戴德。到时候,便可趁机向他索要一笔钱财,作为救命之恩的报答,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秋沐听了姬风的话,心中一动,不禁有些心动起来。她看着地上的公子,心中暗自思忖着。兰茵则在一旁有些担忧地说道:“郡主,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秋沐笑了笑,说道:“兰茵,你不必担心,我们先救他一命,至于钱财之事,到时候再看情况而定。若他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自然会给我们应有的报酬。”说着,秋沐便蹲下身子,开始仔细查看公子的伤势。
发现还有一些微弱的气息,还能救活。
“那就还有劳楼主帮忙把人带走了。”秋沐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人,然后眼睛示意姬风开始动手啊。
姬风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又张了张口,说道:“你让本楼主亲自动手?”那表情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事情。
秋沐却一脸认真地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你,你把他扛上。咱们不能把他丢在这儿不管,既然决定救他,就得带着他一起走。”
姬风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情愿:“郡主,你可知道本楼主向来是不做这等体力活的,你这不是为难人。。”
秋沐白了他一眼,说道:“少废话,就你身强力壮,不扛他难道要我和兰茵扛?别磨蹭了,赶紧的。”
姬风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弯腰去扛那身负重伤的公子。他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本楼主这是倒了什么霉。”
兰茵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姬楼主,你就别抱怨了,郡主这也是为了救人。”
待姬风极不情愿地将那身负重伤的公子扛进别院,依着秋沐的指示把人平放在床榻上后,便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嘴里还在不停嘟囔着自己的倒霉。
秋沐可没功夫理会姬风的抱怨,她迅速地从包袱里翻出从京城离开时带的金疮药和一些调养内伤的药,还有需要包扎的东西,一一摆在床边的小桌上。她先是小心翼翼地撕开公子身上已破烂不堪且与伤口粘连的衣物,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专注与严肃。
兰茵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不时地递上秋沐需要的物品。秋沐先用清水轻轻擦拭着公子身上的血迹,每一个动作都尽可能地轻柔,生怕弄疼了他。擦拭完血迹后,她仔细地查看了公子的伤口,发现伤口虽多且深,但好在并未伤及要害。
接着,秋沐拿起金疮药,均匀地洒在公子的伤口上,又用干净的纱布轻轻包扎起来。在处理内伤的药时,她先是将几种草药混合在一起,放在一旁的碗里捣碎,然后用温水调成糊状。她轻轻扶起公子的头,将调好的药缓缓喂入他的口中。
秋沐把完脉后,眉头皱得更紧了,她看向兰茵和姬风,沉声道:“这位公子的内伤极为严重,需长时间熬制特定的草药方可治愈,可我们现在手上并没有所需的草药。”
兰茵面露担忧之色,问道:“那可如何是好,郡主?”
秋沐略一思索,便下定决心道:“我出去采摘一些,这附近的山林中或许能找到。”
兰茵一听,急忙拉住秋沐的衣袖,道:“郡主,这太危险了,你不能一个人去,我要跟着你。”
秋沐轻轻拍了拍兰茵的手,安抚道:“你放心,我会一些防身的本事,不会有事的。你留在这儿照顾这位公子,万一他醒来有什么需要也好有个照应。”
兰茵知道郡主会武,但是内力这东西尚浅,万一出事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