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秋生浑身湿透地从窗口爬回来,右臂袖子撕开一道口子,渗着血。
"解决了?"姜雨晴赶紧扶住他。
秋生点头,脸色却异常苍白:"暂时...但可能还有..."话没说完,他突然身子一软,跪倒在地。
姜雨晴这才发现他的伤口泛着诡异的青色:"你中毒了!"她迅速撕开他的袖子,伤口周围的血管已经变成暗紫色。
"僵尸爪...上有尸毒..."秋生声音越来越弱,"包里有...解毒丸..."
姜雨晴翻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喂给秋生。他吞下后,情况稍有好转,但额头开始发烫——伤口感染加上淋雨,他发烧了。
屋外风雨交加,僵尸暂时退去,但随时可能再来。姜雨晴扶秋生到床上,用雨水清洗伤口,然后撕下自己衣角包扎。秋生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浑身滚烫。
"冷..."他无意识地呢喃着,牙齿直打颤。
姜雨晴翻遍小屋,只找到一条发霉的毯子。她一咬牙,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秋生身上,然后紧紧抱住他,用自己的体温为他取暖。
"坚持住..."她轻声说,心跳如雷。不知是担心秋生的伤势,还是因为此刻亲密的接触。
秋生在昏迷中皱眉呓语:"师妹...别去...茶会...危险..."
姜雨晴一愣:"什么危险?"
但秋生已经陷入更深的昏迷,只是反复嘟囔着她的名字:"雨晴...姜雨晴..."
夜渐深,风雨未停。姜雨晴强撑着眼皮,时刻警惕着门外的动静。秋生的体温时高时低,有一次甚至短暂停止了呼吸,吓得她差点哭出来。
"别死..."她轻抚着他的脸,"你这个自大的笨蛋,不许死..."
不知过了多久,秋生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姜雨晴精疲力竭,不知不觉也睡着了。朦胧中,她感觉有人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雨晴..."秋生的声音沙哑但清晰,"如果我死了...你要告诉师父...西北方十里坡...有养尸地..."
姜雨晴猛地清醒:"你醒了!"
月光透过破窗洒在床上,秋生的眼睛亮得出奇。他仍然发着烧,但神志清醒了许多。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掌心滚烫。
"听我说..."他艰难地撑起身子,"我...我喜欢你。不是师兄对师妹的那种..."
姜雨晴呆住了,血液瞬间冲上脸颊。
秋生说完这句话,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又倒回床上,很快沉沉睡去,手却还紧紧握着她。
姜雨晴怔怔地看着他,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这是表白吗?还是发烧说的胡话?明天他还会记得吗?她应该当作没发生过吗?
无数问题在脑海中盘旋,但奇怪的是,一种温暖的感觉渐渐充满胸腔。她轻轻回握秋生的手,靠在他身边闭上了眼睛。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破窗照在两人脸上。姜雨晴先醒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和秋生十指相扣。她慌忙松开手,正好对上秋生刚睁开的眼睛。
两人同时弹开,像触电一般。
"你...感觉怎么样?"姜雨晴结结巴巴地问,眼睛盯着地面。
"好多了。"秋生的声音同样不自然,"昨晚...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姜雨晴的心沉了一下——果然不记得了。她勉强笑笑:"没有,就是一直喊冷。"
秋生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随即又似乎有些失落。他检查了下伤口,已经消肿不少:"我们得赶紧回义庄报告养尸地的事。"
回程路上,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地变了。秋生不再走那么快,时不时停下来等姜雨晴;过小溪时,他主动伸手扶她;有树枝横在路上,他会提前拨开...
当他们终于看到义庄的屋顶时,秋生突然停下:"昨晚...谢谢你。"
姜雨晴心头一跳:"不客气,师兄。"
秋生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走吧,师父该担心了。"
九叔听完汇报,脸色异常凝重:"十里坡...果然是他。"
"谁?"姜雨晴和秋生异口同声地问。
九叔从书架上取出一本古籍,翻到某一页:"二十年前,有个叫玄冥的道士,专修邪术。我与他斗过法,将他重伤后逃走了。"他指着书上一幅画像,"他最爱用的就是引尸粉。"
画像上的男人面目阴鸷,额头上有个奇怪的火焰纹身。
"他为什么回来?"秋生问。
九叔合上书:"复仇。而且..."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姜雨晴一眼,"我怀疑他在找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
姜雨晴心头一紧——难道和自己有关?
"从今天起,所有人不得单独外出。"九叔严肃地说,"秋生,你伤没好,先去休息。雨晴,你跟我来书房。"
秋生担忧地看了姜雨晴一眼,但她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跟着九叔走向书房时,姜雨晴的心跳加速——九叔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关于她的来历?关于昨晚秋生的"胡话"?还是关于那个神秘的玄冥道士?
无论如何,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酝酿。而这一次,可能不仅仅是僵尸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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