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之中,气氛肃穆。
程宇手持温润的“镇魂玉钥”,另一只手则托着那张布满玄奥符文的“九星聚灵解封图”。他深吸一口气,将玉钥中的信息仔细研读了一遍。
这解封之法,果然精妙绝伦,不仅需要特定的手诀、咒语,更要引动天地间的九星之力,配合食仙居本身的地脉灵气,方能安全开启。难怪之前他用蛮力,甚至动用食仙居的时空本源都只是略微撼动。
“道长,玉环,木兰,你们且退后一些。”程宇沉声道,神情专注。
张三丰微微颔首,带着杨玉环和姜木兰退到了庭院边缘。早茶和晚茶两个小精灵也紧张地躲在姜木兰身后,只露出小半个脑袋偷偷观望。
程宇按照玉钥中的指引,首先将那张“九星聚灵解封图”平铺于“时空囚笼之匣”的正上方。他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富有韵律,仿佛引动了某种神秘的共鸣。
随着咒语的吟诵,解封图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了起来,发出淡淡的星辉。庭院上空,原本晴朗的天际,竟也隐隐有九颗星辰的虚影浮现,遥相呼应。
“敕!”
玉钥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嵌入了解封图的中央凹槽。
“嗡——”
刹那间,解封图光芒大盛,九道星辉从天而降,精准地投射在图录的九个阵眼之上。同时,食仙居的地脉灵气也被引动,如同潮水般涌向那巨大的木匣。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串清脆的断裂声响起,缠绕在木匣上的剩余锁链,在星辉与灵气的双重作用下,寸寸断裂,化为齑粉。
那股苍凉、暴虐的气息再次从匣中弥漫开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仿佛一头被囚禁了千百年的凶兽即将脱困而出。
张三丰神色凝重,拂尘一甩,一道柔和的太极图印在他身前浮现,将那股暴虐气息隔绝在外,护住了身后的杨玉环和姜木兰。
程宇站在最前方,承受着最直接的冲击。他只觉得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扑面而来,神魂都为之震颤。但他面不改色,体内食炁自行运转,稳稳地抵御着这股压力。
终于,当最后一条锁链崩断,“时空囚笼之匣”的盖子,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中,缓缓向上开启。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也没有想象中的妖魔鬼怪冲出。
匣盖完全打开后,里面静悄悄的,只有一团浓郁到化不开的黑雾在缓缓翻滚。黑雾之中,隐约可见一道人形轮廓,盘膝而坐,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坐化了千年。
“这便是……道长的故友?”程宇眉头微皱,他从那黑雾中,感受到了一股极致的死寂,以及一丝……熟悉的气息。
张三丰缓步上前,神色复杂地看着匣中的黑雾,轻叹一声:“痴儿,百年已过,你还不愿醒来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传入了那团黑雾之中。
黑雾剧烈地翻涌起来,那道人形轮廓猛地一颤。
“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从黑雾中传出,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愤怒与不甘。紧接着,一只枯瘦如柴,指甲漆黑尖利的手掌,猛地从黑雾中探出,抓向张三丰的面门!
那手掌速度极快,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所过之处,连空间都泛起了涟漪。
张三丰眼神一凝,不闪不避,只是并指如剑,轻轻一点。
“定!”
一道金光自他指尖射出,正中那只鬼爪的掌心。鬼爪猛地一僵,停在了离张三丰面门不足三寸之处,再也无法寸进。黑雾中的咆哮声更加凄厉。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就在这时,一声平和的佛号响起。只见那黑雾之中,除了那道暴虐的人影外,竟然还有另一道身影!那是一个身披金色袈裟的老僧,宝相庄严,周身散发着柔和的佛光,正单掌立于胸前,对着那暴虐人影低声诵经。
“是你?!”程宇瞳孔一缩,他认出了那个老僧。
赫然便是当初在他食仙居中,试图点化元顺帝,并留下“金刚琉璃珠”的那位神秘老和尚!他怎么会和张三丰的“故友”一同被封印在这“时空囚笼之匣”中?
张三丰似乎看出了程宇的疑惑,解释道:“这位了空大师,乃是百年前贫道请来,一同镇压此獠的。只是未曾想,他竟以自身佛法修为,化作囚笼中的另一道枷锁,日夜诵经,试图渡化此獠的戾气。这一困,便是百年。”
他转向黑雾中的暴虐人影,沉声道:“枭龙,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何时?!”
枭龙?!
这个名字,让程宇心头又是一震。
黑雾渐渐散去,露出了里面两人的真容。
一人正是那了空大师,他面带微笑,对张三丰和程宇微微颔首。
而另一人,则是一个面容枯槁,双目赤红,浑身散发着滔天魔气的中年男子。他虽然形容狼狈,但依稀能看出其年轻时必定也是一位雄姿英发的人物。此刻,他正死死地盯着张三丰,眼神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张三丰!了空!你们困了我百年,今日我若脱困,定要将你二人碎尸万段!”枭龙声音沙哑,如同两块金属在摩擦。
“阿弥陀佛,枭龙,你戾气太重,若不化解,终将害人害己。”了空大师轻叹道。
“化解?哈哈哈哈!”枭龙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疯狂,“我一生所求,不过是天下至尊,有何错?是你们这些伪君子,嫉我才能,断我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