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尼尔斯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资本，只好稍稍冷静了一些，如实说道：

“他们想让我找到地下暗河里的「异常」。至于到底是什么异常，我也不知道，和我联络的人也讳莫如深。”

冷敬觉得他可能在隐瞒消息，立刻追问：

“听说你给潜水队开出了巨额奖金，如果不知道确切找的是什么，你怎么会这么大方？”

反正什么也看不见，尼尔斯索性闭上双眼，表情显得很懊悔。

“我真的不知道......设备和钱都是上面提供的，我只是负责调集这些资源寻找「异常」，至于上面的钱是怎么来的，这个「异常」到底是什么，我真的全都不清楚。”

冷敬点了点头，又问：

“为了这个项目，他们给你提供了多少资金？”

尼尔斯显然对金钱上的数字很敏感，脱口而出：“我只收到了两千五百万，已经打到了我在美国的账户。如果你能够放过我，我可以把钱全都给你！”

为了活命，他现在已经顾不上什么钱了。

冷敬笑道：

“也就是说，你拿到了两千五百万的经费，只拿出了一半不到分给干活的潜水队，剩下的都进了自己腰包？”

尼尔斯什么也没说，只顾着点头，额头上的冷汗跟着往下甩。

其实在北美，四六开已经算很有良心了，和那些专业的“史密斯专员”动辄九一开的贪污比起来，尼尔斯几乎可以说是“道德楷模”。

不过老尼尔斯操纵着西城大量的伪人，完全可以在潜水队干完活之后卸磨杀驴，到时候也许就不是“六四开”，而是“十零开”。

另外，冷敬又不禁纳闷，CPAC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两千五百万就跟洒洒水一样说给就给，就好像美联储是自己家开的一样。

不过他没有继续纠结这一点，转而问道：

“和你接头的CPAC线人是谁？在什么地方？”

如果老尼尔斯一问三不知，不如干脆找他的线人也“聊一聊”。

然而老尼尔斯并不清楚他的线人到底是谁，他们都是通过网络联系，从来没有在线下真正接触过。

不过尼尔斯仔细想了想，还是说道：

“我的线人好像经常在乡下晃悠，因为之前和我通话的时候，他的手机常常会出现信号不好的情况，声音时断时续的。”

可惜这点线索完全帮不上什么忙，冷敬只是记住了这一点，不再深挖。

接下来，他让老尼尔斯说说目前探索项目的进展，老尼尔斯也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哪些地方已经探索过，哪些地方还未曾涉足，哪些是接下来探索的重点，全都和盘托出。

冷敬基本上已经拿到了最重要的情报，现在只剩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在西城里藏了这么多转化初期的伪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之前的所有问题，老尼尔斯都回答得很快，唯独到了这个问题上，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

“西城的这些伪人都是CPAC指示卡尔斯滕转化的，他们只是暂时把控制权交给了我而已。至于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严肃道：

“但要我猜测的话，”

“我想这些藏起来的伪人，”

“大概是为了全面入侵美国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