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莹转了个身又道:“淳礼三岁了,按照镇北侯府的规矩,三岁习武,五岁习文,他也该从基本功练起了。”
“嗯,好!”这个他是十分赞同的。
“那就明天开始。”这附近最后一伙马匪也被她抄了老巢,附近应该能安静一阵子了,她也能安心教淳礼武艺了。
到了夜里,杜斯年揪着陈朗在衙门里留到了快子时,才放了已经快睁不开眼的陈朗出了衙门。
自己小心翼翼地探着脑袋往后院张望了一眼,眼瞧着后院的灯都熄灭了,才轻手轻脚了进了房门。
顾清莹出去三天,睡觉就跟打盹儿似得,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虽然嘴上说着晚上不会让过杜斯年,却在下午梳洗之后,躺在炕上就没下过地,这会儿依旧熟睡着。
杜斯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褪去外衫小心翼翼地上了炕,手轻脚地挪到了顾清莹的身边,轻轻拥着她躺好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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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杜斯年是听到淳礼的哭声才醒的,急急忙忙穿好衣裳,这一出门就对上了淳礼那一双泪汪汪的眼睛。
“站好!再坚持一炷香!”顾清莹耐着性子,拿着小柳枝单手叉腰站在边上,见到杜斯年来也没有放缓面色,而是回过头来点了点杜斯年。
“还有你!是不是也有些时候没练功了?从今天起每天早晚各半个时辰,站桩打拳!”
杜斯年微微一怔,他好像的确许久没有认真练过功夫了,心虚之下也不敢不应,立刻点头。
“好!”
杜斯年梳洗之后,便站在了小淳礼的身侧,与淳礼的动作一致,又比他的更标准。
小淳礼见自己哭没能让爹救出自己,反而爹也被娘拉来练功了,瘪着嘴同情爹爹一瞬,眨巴着眼睛忍住了眼里的泪光。
有了杜斯年做表率,再加上淳礼看了母亲将红缨枪和弯刀耍的虎虎生威的模样,眼里便只剩下艳羡、佩服之情,也下定了决心以后要和娘一样的厉害!
到了秋收时节,杜斯年每日急急匆匆的与淳礼一道练功之后,便要外出。
整日里穿着短打,戴着草帽,脸上半遮着巾帕,哪里像是个县丞,更像是个农家少年。
他这些日子不但要在视察秋收,还与百姓一起在田间地头劳作说笑,向那些种了几十年地的老者讨教种植的经验,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寻出规律,经验,也反思他们的错误,寻找病虫害的根源,以及解决办法。
久而久之,这些百姓对他没有怕,只有尊敬,佩服。
有了杜斯年的建议,他们秋收的效率都提高了,浪费掉的粮食也更少了。
慢慢的,这些百姓也不拿他当外人了,谁家添丁会给他红鸡蛋,谁家有喜事,也不忘给他带一把喜果,杜斯年多数时候都会回礼,虽然不多大家也就图个喜庆,图个乐呵。
尤其是说起,县丞大人给自家随了礼的时候,谁还不显摆显摆?
一来二去的,大家把那位能上阵杀马匪,剁马匪头颅如砍瓜切菜一般,看起来十分凶悍不近人情的顾夫人都看顺眼了,觉得她也是个和善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