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意识到,这几封信太重要了。
稍微休息一会儿,我们没有停留,直接钻出林子,判断了一下方向,又往旧军营方向去了。
还没到晌午,距离旧军营还有几里路远,我们就碰到了前来追赶毕老瞎子的部队。
上前说明了情况,他们也意识到时间紧迫,立刻护送我们往山外走,就近去了汤原县城。
在这里,我们联系了哈尔滨,把情况做了详细的汇报。
我们也得到了一个重要消息,上次找到那三个小木盒子,哈尔滨的专家已经进行了研究。
里面是一种特殊的病菌注射液,根据试验,只要把这个东西注射进耗子的体内,一个时辰左右耗子身上就会溃烂,长出小瘤子。
这个瘤子会释放神经毒素和心血管毒素,对周围的人畜是致命的。与此同时,耗子自身也极其痛苦,所以会疯狂逃窜,直至自己也被毒死。
可以说,这就是一种“生物炸弹”。
幸好我们拿到了那几封信,哈尔滨立刻组织工作组,调派各地的情报人员细致调查,迅速行动,抓捕了大量的隐藏特务。
到了八月初,各地的行动基本结束,除了少量特务负隅顽抗,释放了鼠疫,其他行动组都成功缴获了病菌注射液。
可以说,我们暂时阻止了敌人的阴谋。
这些日子,我们四人一直在汤原等待命令,同时也在调查沙老板那个女婿的情况。
找这个留洋女婿,我们是从沙老板的媳妇入手的。
此前她从深山的屯子出来,我们就安排人跟着了。这女人出了山之后,乔装打扮,一路辗转,最终到达了长春。
情报人员调查得知,沙老板有一儿一女,儿子在国外,女儿常住长春。
沙老板的女婿,原名唐生福,地主家庭出身,早年留学日本,又去美国住了几年。
日本投降前夕,他从美国回来,改名唐纳德,在长春开了一家洋行,倒腾美国货和日本货。
不过,这个唐纳德和日本人有什么联系,又是怎么弄到这些致命鼠疫病菌的,暂时查不到。
我们申请去一趟长春,亲自调查,但上级领导不批准。
东北民主联军的夏季攻势刚刚结束,国民党损兵折将,丢了大量的城镇,所以他们对大城市的搜查更严格,这时候去长春,可能有危险。
但很快,新的机会来了。
唐纳德的老家在四平西边的一个屯子,父母都不在了,但老宅子还在,还占着附近最好的一百多垧良田,由管家收着租。
四平附近也不安稳,说不定唐纳德会趁着刚打完仗,回乡处理一下老宅子和土地的事儿。
上级的建议是,我们几人如果愿意,可以去打听打听。
这段时间我们也闲得够呛,得到命令之后,毫不犹豫出发了。
一路上国民党查得很严,我们扮成做生意的,一路辗转,到达四平郊外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中旬了。
我们要去的地方名叫田家口,屯子很大,人口也多,据说附近驻扎着国军一个骑兵团。
简单打听打听,我们骑上马,直奔田家口去了。
到地方的时候正是晌午,还没进屯子,远远看到一大片瓜地,大家都渴了,干脆停下歇歇。
瓜棚子里趴着一个孩子,看着十一二岁的样子,正在看小人书。
钱麻子走在前面,大声问:“孩子,这瓜地是你家的?”
他一听,赶紧从芦苇席上跳起来,笑着问:“你们是收瓜的?”
“我们是做生意的,走累了,买你两个瓜吃,顺道歇歇。”
说着,钱麻子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元的东北流通券,递了上去。
这孩子乐呵呵收起来,回身用短褂把芦苇席擦了擦,让我们坐下先歇歇。